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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穗散文】水窖和窖水,是根的牵制和家的味道‖康雪平-拾穗cornfield

【拾穗散文】水窖和窖水,是根的牵制和家的味道‖康雪平-拾穗corn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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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窖和窖水
是根的牵制和家的味道
窗外的雪“噗嗖,噗嗖”地落着。
落着落着就成了漫天的细雨珠子,落在屋顶的瓦沟里,落在刷洗无数遍的水泥院子里,落在透白的塑料布上,落在盼了几个月的心尖尖上,落在了后半年的指望上。
三月,本是柳绿花红、草长莺飞的日子。而这里的山,依旧黄着脸,树木低垂着营养不良的枝叶。草苗蜷缩着奄奄一息的身躯,想要从土地干裂的嘴唇里再钻进去。
村子贴在沟面上,像随手丢的一片瓦,两边卷起,灰白灰白地呲着嘴,等着老天爷流下一滴眼泪来。屋子里,妇女用马勺刮得水缸底“吱呴”一声响,便挑起水桶,喊上伴儿,朝山梁那边的山泉走去。
山梁上山乌鸦绕山梁打着璇,“嘎嘎”地叫着,叫声钻进耳窝,荡着秋千。叫够了,便盘旋着朝山梁那边飞去。
放羊娃赶着羊群,从山梁下的槐树林里,带着一团土雾扬了出来。羊塌拉着肚皮“咩咩”地叫着,叫声冲上去,把云层撕了一道口子。放羊娃围堵着羊群,甩起羊杆,牵制着头羊,朝山梁那边的山泉走去。
闲地里依稀的人影猫着腰,高高抡起镢头,下去,一团子土雾扬了起来,再一镢头,又一团子土雾起来。挖完了,掩藏好镢头,背起兑好农药的喷雾器,朝山梁那边的山泉走去。
山泉的水,冒着,流着。
妇女在泉眼处把水桶舀满,提上去放到宽敞处。山乌鸦朝泉眼过来了,妇女舀起水,泼出去,山乌鸦“嘎嘎”地叫着,飞向天边。
下游的水滩边,放羊娃挽起袖子,把手伸到水里。三月,水还有些凉,放羊娃打了个寒颤,洗着,拨着。羊群在水滩里叫着,山乌鸦在头顶盘旋着。
山乌鸦趁人不注意,飞向了水桶,妇女尖叫着冲了过去,山乌鸦扑向羊群,羊群顿时乱作一团,跑开来,打翻了水桶。怒骂声、喊叫声、鸟鸣声、羊吼声,在空中厮杀着,撕扯着。
这时,村里的喇叭唱起了秦腔,这是有重要事情的先兆,似乎已经是一个惯例天藤湘子。果然,一分钟后,喇叭开始讲话了。
“村民们都注意了,放下手里的活,认真听!是关于水窖的事,是重大事情!”
一听“水窖”二字,人们便再也顾不上手里的活计。山梁离村里远,听不太清楚,人们匆匆向山口走去。放羊娃腿脚利,几个箭步就窜上了山梁。
喇叭声越来越响!
“山区的饮水工程下来了,要打水窖,各家各户都有份,水泥,政府补给,规格由政府统一规定,圆形,直径三米,深4到5米,窖口要收成瓮口状,封盖。窖底成锅底型……”
“要打水窖喽!”放羊娃欢呼着,蹦着,跳着从山梁上溜了下来。
“你听清楚,是要打水窖了吗?”
“是不是呀?”
“你快说呀?”
听得稀里糊涂的人们,追着放羊娃问。
“是真的,叫到村里登记呢!快回家啊!”说着,放羊娃去赶他的羊群。
村里已经热闹起来了,能出门的都出门了,男人们赶往村委会,呆宝静女人们聚在村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死气沉沉的村子,一下子沸腾起来。
村委会大院,不大的屋子挤满了脑袋,他们吵嚷着,说笑着,把一向严肃的村委会,彻底弄丢了。
村干部口干舌燥地说着打水窖的流程和注意事项,男人们卷着旱烟,蹲在廊檐下,认真地听着。打水窖,先要打好窖胚子,再由政府验收,验收过关后,才能领水泥,拉沙做防水。
打窖胚子是力气活,一家子没几个壮劳力是不行的,于是大家报团取暖,逐家攻破。这时候,家里有年轻壮劳力的可吃香了,人们挣着抢着往家请张晓柔。
好处是,村里的土质大多都是黄土,好挖。可也有例外,挖着挖着就变成红泥土,又揉又硬。一镢头下去,震的胳膊生疼,镢头却只进去了一指头。没好办法,得换成洋镐乐腔。窖底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年轻里装的小伙,蹭一下跳进去,稳稳地立在窖坑里,往双手上呵口气,紧紧握住镐把,抡起洋镐狠狠往下挖,老大一块红泥土被撬起来,勾到一边,一镐一块。窖口的人,早已备好竹筐,用绳吊下去,窖底的人把红泥块铲到筐里,上面的人三两下拉上去,装上木架子车,倒掉。挖累了,换个人下去,如此往复。
虽说下窖底的人要开工钱,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往往把钱顶上额头,满山沟也找不出多少这样的壮士来。
半个月的光景,一孔孔窖胚子被凿开,犹如在大地上打开的一眼眼天窗,人们瞅着,敞亮!痛快!
山里人从来不怕吃苦,就怕有苦没地吃。祖辈遗传下来的勤劳和坚强,让村里发生着变化。但吃水问题,一直像锥子一样,扎在人们心窝里立可尿,考验着人们的定力。
随后,政府验收,防水工程,一步步按部就班,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先用砖在窖胚子里砌一圈一米高的模型,圆环留十几公分宽,再往里面填混凝土,捣瓷实。层层填好,直到快填出地面时,插入编好的钢筋架,收口。最难做的是翁口形状的模型,必须请匠人出面把关。窖口越来越小蔚蓝深海,架板越来越高,每到此时,主人就有些焦躁,撅起屁股,将头伸进窖口,想要看个究竟。
帮忙的人,此时却异常轻松。在主人撅起的屁股上来两巴掌,等他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后来,主人有了防备,假装将头伸进窖口,若有人靠近,便猛地后退,把后面的人压倒在自己的屁股底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妇女娃娃端来刚烧开的水,泡一杯浓艳艳的清茶。
水窖凝固以后,开始粉刷内壁。这活虽简单,但也是技术活。内壁一定要光,要滑,要密不透风,庄子的男人基本都能自己搞定。挖坑的壮劳力,则收拾物件去了下一家。
望着即将注入希望的水窖,村人们百感交集,喜悦之情,在心里荡漾。
从此,再也不用起早摸黑,翻山越岭地去挑水,再也不用担心喝久了山梁边的水会得“隐瓜瓜”(由缺碘引起的甲状腺肿大)的怪病奇妙真相,终于可以像川道人一样,压着时髦的压井,拧着神奇的水龙头。
水窖,大多打在院子外面,接一条水管引入院内,院内再接一口压井,哪里方便接哪里。也有人家接水龙头,但接水龙头要用水泵,费电。
水窖凝固好,敞开窖口晾晒一段时间,避免窖里缺氧,防止下窖清洗时发生危险。
一切拾掇停当,就等着天公作美,来一场大雨,把水窖灌满。
家庭情况好的,早早用水泥打了院子,在窖口处留了水路引水,同时,设计了水桶大小的过滤池,过滤淤泥和杂质。家庭条件差的,割一片院子大小的塑料布,四角系上绳子,下雨时,在院子上方撑开,四角拉紧固定好,在离水窖近的一头,压一个重物做引流,下面放一只蒙有纱网的铁桶,半身打孔,焊接一根水管引入水窖。水桶既是一个漏斗,也是简易过滤器。
天空有下雨的迹象,大家就打扫院子,撑塑料布,预备着往水窖接水。有时,也根据天气预报做准备工作,但天气预报往往不准,或许隔壁的村子下雨了,本村也不见一丝雨滴,白忙活就是经常的事。每当下大雨,大家全变成了水鸭子徐州征婚网。
偌大的村庄,有水泥院的是少数,大多都撑着塑料布。一庄庄连起来,铺在山沟里,一家挨着一家,一片连着一片,在雨中发着亮光。雨珠子落在塑料布上,噼里啪啦像锅里翻炒的黄豆,散发出一层雾气,像开出了无数细小的花。风轻轻一抖,水花就蹦起来,像精灵。风再大点,塑料布飞扬起来,一片接一片,扬成海浪,蹦成浪花,哗哗作响。
几场大雨过后,水窖盛满。大半年的辛劳、期待和兴奋湘阴天气预报,从压井里溢出来,村子前所未有地散发着湿漉漉的水香味九二海战。
刚接下的雨水,不能马上饮用,必须在水窖放一段时间,才会清澈。往压井口灌半马勺水做引子,慢慢压,感觉越来越重时,加快速度,等水溢过橡皮塞,放慢节奏,水便哗啦啦流进水桶,心跳跟着压杆,时而慢,时而快,时而停顿,时而猛烈。
压井里第一次出水,大家尽情地挥洒、洗漱,试图洗掉多日的疲惫,洗净多年的艰难。大家争着,抢着,你一口,我一勺,轮着,品着,把雨水喝成了井水,把苦涩喝成了甘甜。
有了窖水,生活一下子舒展了。大清早可以睡个好觉,也有了空闲的时间串门,隔三差五还可以擦个澡,放羊娃也没有了羊膻味。尽管,放羊娃不再有膻味,是因为他不再养羊,人们依旧把这一切归功于窖水。
后来,人们又集资打了官窖,几家人共用。打在大场里,雨水直接引入,用来搞卫生,清洗衣物,供家畜饮用。存水量大时,也可以浇灌门口的菜地。
一晃,窖水吃了好多年。
近几年回家,家家院子崭新的水龙头,自来水在几年前就通到了村里。无奈院落破败,人烟稀少,村里的年轻人,要么拖儿带女,到城里务工,要么搬迁到了镇上,或者,在城里安了家落了户。
自打自来水通了以后,几个月来一次,还没尝出啥味,就又没了。管子破了,修修补补说好了,隔几天水龙头噗嗤噗嗤响,把水桶放跟前,空欢喜一场。留在村里的老弱病残,照旧吃着窖水,感叹着通自来水时凿山压管的艰辛,还有被收去的几百块钱。
水的战争,似乎从来没有停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演变,还是消亡。
山里,从来不缺少勤劳和节俭,缺少的是新鲜的、流动的思想。留住人的,也不是山里的景色和恬淡的生活,而是根的牵制和家的味道。
作者简介:
康雪平,一介女流,生于丙寅,麦积石佛镇康庄村人氏。
布衣之家,世代农耕,寄情书香,自望沾得一指淡墨,借文字之灵气,托性情于山水。学于师范,生计三尺讲台七年有余,浸家乡沧蝶风貌,染稚嫩孩童之性,癫狂时策马西风,宁静时秋风月夜。幸有家乡景物为伴,笔尖淡墨相佐,融于自然,归于真!
“金 穗 少 年”
首届天水市小学生作文大赛征稿启事
金穗少年 以笔为马
驰骋梦想 书写心灵
“金穗少年”首届天水市小学生作文大赛由〔拾穗文刊〕组委会主办,大赛致力于培养青少年对文学的热爱,培养新一代小作家小诗人,推动天水地方文化发展。本次活动由民间文学人士承办,不收取任何费用。大赛不限主题,不限文体,参赛学生可充分发挥想象,尽情书写!
一、组织原则
本次大赛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大赛组委会将通过初评、二评、终评,严格评选出获奖作品,并进行表彰。大赛杜绝抄袭作假等行为,如有违反比赛规则,组委会将取消其参赛资格。
二、组织单位、主办单位:
〔拾穗文刊〕组委会
三、参与对象
所有热爱汉语写作的天水市小学生(一到六年级)
四、参赛办法
大赛统一通过邮箱收稿,由〔拾穗文刊〕组委会初评,通过初选的作品将通过〔拾穗〕微信公众平台刊发,再由网络公开投票。最后特邀知名作家组成评委会进行终审评阅,评出相关奖项,进行表彰。
五、参赛要求
(一)作品字数:
1、散文、童话、小说600——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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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作品要求:
1.内容健康、积极向上、感情真挚,能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独特的感悟、感受和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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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作品必须是原创新作,不得抄袭,不得一稿两投,一经发现,取消其参赛资格。
(三)投稿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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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奖项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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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等奖三名,奖金600元
三等奖六名,奖金300元
网络人气奖六名,奖金300元
优秀奖若干名,赠送纪念品
七、评分标准
满分100分,评委分80,网络投票10分,阅读量10分。
八、投稿时间
2018年1月15日——3月15日
九、投稿地址
邮箱:1138682813@qq.com
微信:凌峰 zy1135682813
秦陇 tssfsbj330
十、截稿时间
2018年3月15日
拾穗文刊组委会
2018年1月
〔本期编辑:秦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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