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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手头的工作打开手机,母亲打来的几个未接电话……回拨过去,母亲再次提醒我,过几天是父亲六十岁生日……入伍十五年,我在组织的培养下,从一名懵懂少年成长为了一名基层中队指挥员,父亲也从壮年迈入了花甲,即将迎来六十岁生日。按照老家习俗,六十岁算是个重要生日,想想送个什么礼物给父亲呢?和妻子几经商量,决定买一款触摸屏的智能手机送给父亲作生日礼物吧。
正好赶上周末轮休,我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南天群星。和家人一起为父亲用完生日餐后,我开始教父亲使用新手机。父亲一辈子生活在农村卑留呼,三年前才开始使用手机,当时用的是我淘汰下来的旧手机定王妃,还是按键的那种,记得当时花了好长时间才教会他如何打电话、接电话,三年过去了,父亲对于手机的应用只限于接打电话,至今连短信都不会看,有时候垃圾短信塞满了收件箱,他都要等我回家帮他删。
现在教他使用触摸屏的手机,我还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虽然是智能机,但我想还是先教给他最基本的操作,从接打电话开始,我一遍一遍给他讲,怎么开机,按哪里能出拨号键,手指怎么滑动可以接电话等等,父亲在一旁侧着头,边听边点头,讲完之后,我开始用电话给他拨,让他实际操作一下,在我的催促下,他总是按不对键,手指滑动也不连贯,看着他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总感觉不是那么协调。我习惯用右手的拇指滑动,便也要求他用拇指,可是父亲觉得拇指太粗,总是按不准,动不动就用食指按键和滑动,让我非常无奈。我的情绪越来越急躁,最后竟跟他吵了起来。父亲却始终没有生气,他按照我说的,一遍一遍按来按去,滑来滑去,终于学会了拨号和接听电话。他高兴地像个孩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样啊,就这样啊,会用了!”我抬头看他,竟然发现他都紧张地流汗了。
昨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打了半天都没接通,先是没人接小英雄大肚腩,后来就是拒接,再后来竟然关机,弄得我很无奈。过了一会儿,他给我打了过来,问我有什么事?我一听就来气,在电话里跟他嚷了起来。后来父亲解释说,自己忘了怎么接电话了,弄了半天也没声音,于是干脆把卡换到原来的旧手机上,给我打了回来,他说还是旧手机用着熟练。后来我妈接过电话,跟我说:“别怪你爸天作凉缘,那么大岁数了,对于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他怎么能一下子学会呢?你以后有时间,回来多教教他,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挂了电话学历哥,我想了很久。记得有一个故事:一对父子在树下坐着,儿子在看报纸,父亲仰着头问儿子:“树上是什么呀?”儿子瞥了一眼说:“那不是麻雀吗?”过了一会父亲又问:“儿子,你说树上那是什么呀?”儿子不耐烦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是麻雀。”又过了一会父亲再问:“那树上是什么呢?”儿子这回很生气,狠狠地扔掉报纸说:“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那是麻雀,你是不是有病呀?”父亲呆住了,他用发抖的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破旧的日记本递给儿子,上面记着几十年前,也有一对父子在这个树下,儿子问着年轻的父亲:“爸爸,树上是什么?葛洧吟”父亲高兴地回答:“那叫麻雀”。过了一会儿子又问:“树上是什么呀?”父亲还是笑着回答:“那是麻雀,会叫的麻雀。”儿子又问了好多遍那树上是什么,父亲每次都是乐呵呵的回答:“那是麻雀,会飞、会叫的麻雀卢云峰,记住了吗?”
回忆起小时候,父亲教我穿衣服、教我认字、教我骑自行车……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就像故事里的那个父亲,既高兴又激动,直到我学会为止。可是现在,父亲老了,在我们眼里很简单的手机,在他眼里都是捉摸不透的高科技,可我却没有他当年的那份耐心,重复几次便大发脾气,想想真的不应该百事最强音啊!父亲现在才六十岁,或许等到他七十岁、八十岁的时候,会更加唠叨、更加“糊涂”,也会更加需要儿女的耐心。想到这里,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我决定以后有时间就回家,不仅是教他如何使用手机,更重要的是多给他一些陪伴。
作者系株洲支队茶陵中队政治指导员 李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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