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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萌文】报告大人,医馆有妖气-约稿函

【推荐萌文】报告大人,医馆有妖气-约稿函
《杂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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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我乃一介神医,从来只有我将他人秒得体无完肤的事情,但这次半途却杀出一个庸官虐得我满身挂彩。拦财路、断生计,逼得神医掉坑里。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好坏的!什么?这一切都只是个局而已?
一、半路杀出鬼,神医很后悔
“神医救命啊!”一个正在左挠右挠的,疯猴样儿的不明物体以百米冲刺之速圆润地滚到我脚边,并抱紧我的大腿:
“神医救救我……”
这位猛汉子可谓是哭得一枝梨花春带雨。
我扒拉开他的爪子,挑起他的下巴,顿时惊吓得险些去了半条命。眼前这张脸红肿似满月,五官模糊、挠痕交错,敢情这就是一个棋盘!若是再放上几枚棋子,还可对弈两局。此种病症实属罕见,就连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我也委实汗颜了一把:
这是个什么鬼?
“木棺一副,寿衣七尺。来,公子,您的药方。柴胡送客。”
我慢悠悠地搁下手中的笔,挑了挑眉,望着那位被柴胡拖出门槛,正号得撕心裂肺的猛汉,水袖轻挥,拉长了嗓子:
“下一位。”
承受神医这个盛名,我表示压力山大。
庸家世代以行医为业,前人经验积聚加上后世探索创新,如此一来,医术可谓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我家善用灵芝,所以江湖冠名“庸灵芝”。身为庸家九代单传的我自然顺理成章地继承衣钵,挑起救死扶伤,实为坑蒙拐骗的重担。镇上的人都亲切地称呼我为……
“庸医!”
是谁那么煞风景?顺着声源,我迅速扫描到一个正急速前行的东西,那人不是柴胡还能是谁?
柴胡连滚带爬地冲向我,口齿不清:“庸、庸……”
“庸你个大头鬼,我说过多少次了,是庸依依,不是庸医。”我一个巴掌挥向柴胡。
“庸……掌柜的,不好了,咱摊上大事了!”柴胡压低声音,扯了扯我的袖角。
我淡定地抿了一口香茶:“又是哪位吃撑无事,前来讨虐的大人啊?”
由于我家人气太高,慕名前来求医的官员不在少数,近来数量可谓猛增,难道一旦当了官整个人就不好了?不过,我家有一个世代相承的“两不救”之规:恶不救、官不救。故只要是官员,一律按老规矩:哄!
“是!慕!秋!”柴胡紧锁了眉头,一字一顿地强调。
“噗!”我一口香茶喷涌而出,全泼在了柴胡脸上。
慕秋,瘟神一样的名字。作为这儿的县官老爷,他勤政爱民、体恤民生陈巧倩。可方圆几百里都知道,他打小患有一种怪疾,发病时周身起红疹并伴有抽搐的动作,性情大变且无法自控。这些年他一直求医却未果。据说他已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敌意,秒杀众医,走到哪儿就祸害到哪儿,杀伤力极强,一个不小心医生就会被轰成炮灰。
我的原则简单且粗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诛他全家。
“柴胡,咱抵御外敌去!”说罢,我召集馆内几十号兄弟,抄起家伙直奔前堂。
前堂内,一男子静若娇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风。我窃喜,此人光是背影就已病入膏肓,剽悍如我,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立马完虐他。
“不知大人突然到访,是求药还是求虐呢?”我挽起袖子,准备随时干架一场。
“我求人。”
面前的锦衣男子缓缓转过身,玉冠正绾青丝,眉眼精致似画,明眸眯着,笑靥如花。锦鲤刺绣的腰封间挂着一枚银铃镶边的绣花锦囊,铃铛随着他的转身叮当做响,实在好听。闻我此言,他朱唇轻启:
“不过,贵馆迎接客人的方式委实特别,本官受宠若惊。”
慕秋勾起嘴角,疑惑的目光直愣愣地射向挽高了袖子、单手叉腰的我,以及我身后那群膀大腰圆,左手握药锤、右手拿药锥,战斗力爆表的馆内弟兄们。
我立即敛起架势:
“此乃本馆特有的练功招式,一招强身健体,两招便可上阵杀敌。”我真佩服自己的机智。
慕秋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那本官就直说吧。素闻庸姑娘医术不凡,在救治疑难怪疾上更是胜人一等,所以本官此次来馆是想请庸姑娘做我的私人大夫,为我对症下药,你得同意……”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必须同意。”
我轻瞥了他一眼道:“大人可知我家素有官不救之规?”
“贵馆规矩,本官自是不详,不过……”他慢慢凑近我,故作神秘地在我耳边小声言语道,“你家如此善用灵芝,这背后的故事,本官可是清楚得很。”
我顿时噎了一下,医馆的秘密除了庸家后人,无人知晓,更何况慕秋乃一介外人。见我一脸不相信,慕秋不慌不忙地笑了笑,故意提高音调说道:“本官今日有几个有关庸家医馆的段子,想给在场的各位普及一下……”
此言一出,现场凌乱如糨糊。
形势不妙,我立马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小女子甘愿做牛做马,竭尽所能为大人您诊疾!”
只要医不死你就往死里医!
那么问题来了,老爹云游四海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与当官的扯上任何关系。如今我与一个朝廷官员不仅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是轰轰烈烈的医患关系!这要是传到列代祖宗耳朵里,他们会不会诈尸出来掐死我?
慕秋扬起嘴角,嘚瑟的眼神恰好对上我幽怨的目光。他略带疑惑道:“怎么,庸姑娘很委屈?”
“非也,我这是激动得想哭。”我一声啜泣,随即揽住柴胡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行医的生涯本就已经很艰苦,再杀出这么个庸官来断我财路,以后的日子必定惨不忍睹。
二、智商太悲催,不懂白加黑
医患关系恶化大抵都是从不按程序办事开始的。
是日,天朗气清,我眯着眼,闲来听花饮茶,醉时……
“砰——”
一阵破门声扰乱了我的诗兴,一个素色人影立在我的房门前,不用多想,这一大早就来找灭的人除了慕秋还能是谁。不过他的脸上半遮一方玄色绢子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蒙面大侠拯救世界?
“大人,我家穷啊!”我碎步挪到被慕秋踢得七零八落的门前,狠狠挤出两滴眼泪。
面对此时此景,我能不哭么?自打成为慕秋的专业一对一私人医师,这庸官为了让我在他的疾病上有更高的造诣,便下了一道禁令将医馆封杀,不准我接待除他以外的病人,深刻贯彻落实“医为一人所使,药为一人所用”的路线方针。几日下来,医馆便出现了无米能炊的情况,穷得只剩下几扇小破门了,现在门兄也轰轰烈烈地牺牲了。看着钱袋子里躺着几块可怜兮兮的碎银。我一个没忍住:
“怎么可以这样对门兄……”
我抹了一把眼泪,还没来得及继续使出二闹三上吊的绝杀技,两包黑乎乎的东西就以完美的抛物线路线从某人手里狠狠砸向我。
“你是想谋杀朝廷命官?”慕秋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我挥着爪子拆开纸衣,这不就是我前些日子让柴胡给送到慕府的药么老马识途造句?
“这药有问题?”我很疑惑,心里数着十万个不可能。
“庸依依,为本官诊病,你似乎感到很憋屈?用这个法子度我归西,也狠毒得实在不容易。”慕秋揭开绢子,双手抱在胸前,眸子半眯等着我招供,“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嫉妒我的美貌。”
说罢,他指着自己揭下绢子后的脸。
我顺着那纤长的手指望上去,只见慕秋原本清秀白净的脸上长满了红色的小疙瘩,清晰的轮廓也因红肿而撑得有些扭曲……总之一句话,画面太美,实在不忍直视。我低头再细细瞅了一下药包,顿时茅塞顿开:敢情这庸官就是吃错药来找碴。
纵观医界,众所周知,人参黎芦相互配合有治病之功,不过必须得分开食用,反之则会产生相克之效,轻则致病,重则致命。我估摸是慕秋不知听了哪门子的胡谗,公然挑战咱医家权威,来了次人参黎芦慢性自杀,关键是还算到了我头上!
我轻哼一声,甩给慕秋一记眼刀,表示不关我事:“我只负责开药方,大人自主创新乱吃药岂是我能阻拦的事情变异怪婴?”
慕秋的脸色更黑了,他一个流星步跨到我跟前,揪住我的衣襟,顺势将我给提了起来:“药方乃罪魁祸首,莫非你想逃脱罪责?”
他揪住我衣襟的手越来越用力,明显是要掐死我的节奏。我一个吃痛,顿时调动全身力气,黄金右脚这么一踢,慕秋整个人就贴到了柱子上。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这一脚踢得越使劲越能体现我深沉的医者父母心。
“药方上我有叫你一起吃吗?朝来人参,夜则黎芦,白加黑懂不懂?”我缓了缓气,一脸嫌弃地望着贴在柱子上满脸黑线的人。大人你的智商如此不在服务区,皇上知道吗?
慕秋慢慢靠近我,温热的气息熏得我的脸微微发烫。
“本官念书少,还真是不懂。”说罢,他并了并藏青袖袍,眉眼一挑,慵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也罢,从明儿起,本官要你亲自送药,以表谢罪,直到我这张脸完好如初为止。”
合着这人自个儿吃错药还把罪名置于我头上!什么仇什么怨!断我财路尚且不说,半个铜板的补贴费都不给我!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各种吐槽以表不快。少顷,慕秋又补充了一句:“忘了告诉你,本官素来都是被自己给帅醒的。所以这脸得恢复到哪种程度,庸姑娘你懂的。”
说罢,他掏出一面铜镜,轻拨了一下额前碎发:“本官即使毁容也可以帅得这么彻底,真是罪过。”
人无皮则无敌,慕秋不要脸的高境界亦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暗暗投过一个点赞的目光,打心底折服得五体投地。
三、慕府深似海,大夫变佣人
一步踏错终身错,比如一个脚贱踏进慕府。
次日,我拎着几包药打着哆嗦跨进慕秋的府邸。由于时辰尚早,慕府内呈现一派安静的景象,微熏的花朵慵懒地靠着刚抽新绿的矮木,面相和善的老伯轻扫着落叶。整个画面散发着柔软与和谐的感觉,慕府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阴森,反而涵盖着一种温馨的氛围。
我掂量着是否走错地儿了,这里与慕秋的气质完全不符啊。
“本官的府邸,庸姑娘还满意么?”慕秋不知从哪儿窜出,冷不丁地蹭到我耳边,柔声说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回过头瞪大眼睛望着他,表示我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
慕秋扬扬嘴角,绕到桌旁,择一方桌角轻靠,掂一盏茶轻抿,继而道:“此处是我宅,此门为我开,本官想来就来。”
他冲我微微一笑,笑得我心里瘆得慌。心想此地不宜久留,我一个飞身,把药包挪到他眼前:“大人,请签收您的药。此药包邮,不用太感动,浸泡后久煎,两个时辰服一次。”
语毕,我转身想尽快逃离,慕秋迅速伸出爪子钳住我的肩膀:“且慢。”
难道这货怜悯我送药太辛苦,要打赏小费不成?
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庸依依,踏进本府就是本官的人,没有本官的允许,你不准踏出府邸半步。”慕秋依旧慵懒地看着我,不过,目光里却夹着几分柔情。
“啊?”我准备踏出门槛的脚瞬间定住。
慕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本官的意思是,此后你得入住本府。要是这药又出现什么问题,本官逮人也省事方便,你说呢,庸姑娘?”他眉眼轻佻,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可是大人,家不可一日无君,我离开了,医馆的弟兄们怎么办?”我脑洞大开,开始搜索各种理由。
“报告大人,庸家医馆人员遣送完毕!”衙役甲急速窜出,蹭到慕秋面前做汇报。
“我走得这么急,衣服还没收拾……”我不能放弃。
“报告大人,庸姑娘的衣物、鞋袜、胭脂、首饰已全部安置在房间!”只怪衙役乙太贴心。
“可是我家还有一只大花!”我依旧垂死挣扎。
“汪汪!”一阵狗叫声高亢且激昂,我猛地一扭头,大花姑娘正欢快地摇着尾巴扑向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一大波大花耷拉着的口水齐刷刷地朝我直奔而来,这场面堪称壮观。
我被吓得向后连退好几步,慕秋扶住我,轻抚了一下鬓发,抬起双眸讪笑:“本官知道你在府上难免会空虚寂寞,特地命人把大花给带过来与你做伴,又担心仅是大花不能满足你,又为你准备了二花、三花、四花……”
大人你要不要这么善解人意!我整个人石化在原地,没等我开口,慕秋抢先一步:“依依可还满意?”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如此完美的大坑,我要是不跳,估计老天也想用天雷劈焦我。
“大人的府邸只应天上有,重要的是无须房租。有幸入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吸吸鼻子,憋红了眼圈深情款款地望着慕秋。
恰好医馆也穷得我也不忍回去,在慕府起码生活有人照料,三餐有人伺候,哪里残缺补哪里,老爹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未来了!
不过,再次望了望跟前姿态不一的一群大花犬,我可以预见入住慕府后的未来——一个凄凉穷大夫与一群如花狗崽子的慕府求生心酸血泪史。
看着我潇洒跳进大坑,慕秋满意地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已哭晕。
正所谓一入慕府深似海,从此大夫是佣人。对此我深信不疑。
“太烫。”慕秋广袖一挥,“重煎。”
“太凉。”他把药碗扔给我,“继续重煎。”
……
一个时辰内,我煎药三次,他以各种理由倒掉三次,这是第四次,若他再次放弃治疗,我一定立马卷铺盖走人。
温度适宜的汤药随着我的步伐在碗里有节奏地晃动着,我刚靠近慕秋的书房,就听到从书房里隐隐地传来两个人的谈话。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养着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不就是近些日子屡次登馆却老吃我闭门羹的赵丞相么?什么情况?我迅速贴到门上,极力听清房里的每一个字。
“嗯。”慕秋的声音很平静。
“七年前所犯下的错,如今你想重蹈覆辙不成?”赵丞相拖着冗长的声调,语重心长。
“嗯。”慕秋依旧平静,只是声音较之前多一丝沉稳。
见慕秋如此淡定,赵丞相急了。
“稀有的药灵,皇上可等不得。你若一拖再拖,本相必将亲自动手!”
“砰”的一声,茶杯随话音一起狠狠地砸到桌上。
这一砸可不得了,我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带动我的手至少引发了八级地震,随后,我本来端着的药碗欢快地跌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悦耳的瓷器碎裂声,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只听慕秋在屋内冷冷地抛出一个字:“谁?”
我弱弱地举起爪子,一脸无辜:“药、药碗翻了。”
门开了,屋里的两张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最后变得铁青。慕秋阴沉着脸通血丸,一双眸子凛冽且冰冷。
我不禁颤了一下,我若再待下去的话,不被慕秋的目光冻死就是被他生吞活剥而死。
“报告大人,我自觉去重煎!”我站直身子,重重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撒开脚狂奔,这速度,完胜百米冲刺。
一路上我始终无法平静,赵丞相所言“药灵”二字,紧紧萦绕我在耳边,烦我,忧我。
纸包不住火,医馆的秘密终究会袒露于世。庸家乃灵芝妖族,之所以善用灵芝是因为他们以自身之灵气滋养灵芝,再注于汤药作药引之用,此种灵芝的功效超乎寻常。而我乃是庸家几代以来唯一一只千年灵芝药灵。江湖传言,得药灵即得灵丹者,病者活也,百邪不侵。
莫不是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不去煎药,却蹲在这里装深沉?”慕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下子把我从无尽的想象中拉回了现实。
“我在数星星。”
“蹲在桌下数?”
慕秋拽住我的衣襟,把我从桌下拎到了凳子上,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依依,庸家作为医界中的大家,你可听过药灵一说?”慕秋认真地望着我。
“药灵是戏折子里才有的东西,如有雷同,纯属虚构。”我耸肩。正所谓妖在江湖飘,忽悠技术要达标。况且为了保住小命,傻子才会自爆家底。
“你……对于七年前的事,真的什么也不记得?”慕秋深邃的眸子有力地射出两道疑惑的光线,似乎要洞穿我。
我点头如捣蒜,依照老爹的说辞,七年前的我尚且处于未开发的原始灵芝阶段。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即便拥有再强大的灵力,我也不可能变身植物人侵略地球。
慕秋长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脑袋,随即露出半抹浅笑,明明四周灯火辉煌,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光芒却越渐黯淡。我似乎能感到他心里盛满的苦涩正溢出阵阵悲伤。莫不是与病人常处一室,我也不正常了?
四、大人甚可恶,原是养礼物
自那日后,赵丞相的登门次数日渐频繁。三日内,慕府门槛被踏破十五次,故人送称号“一日五次郎”。
对此管家大叔咆哮了:“如今众人皆知,全府修门槛的活都被我承包了,我的大好青春哟!”
我攥着一袋银子,猫下腰,轻拍了一下管家的后背,笑语:“萧伯,咱们谈谈人生怎样?”边说边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在他眼前不停晃悠。
人间有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作为一只在江湖上飘荡多年的妖,为了摸清慕秋的底细,这一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的目光随着银子左右来回摆动:“好说好说,我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想谈多久,庸姑娘请随意。”
我“唰”的一下收回银子:“你的人生就罢了,回答几个问题便可,一个问题值一锭银子,能否拿走整袋银子,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蘸蘸口水,“唰”的一声铺开连夜总结的问题册子。
“第一,你家大人和赵丞相有何关系?”
“正当关系!绝无私情!”管家义正词严。
废话!我扶额,继续。
“第二,你家大人身边可有其他女子?”嗯,这个问题甚为重要,伴官如伴虎,尤其是胳膊肘上还挂着一只母老虎的官。
“这可就多了,厨房司膳的麻姑、书斋丫头小翠、常来借东西的隔壁府衙老王……还有你家大花算不算?”管家扳着手指自顾自地数得乐呵。
我干笑两声,心里有一群神兽奔腾而过。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用在管家身上一点也不违和。我用整袋银子换来管家横飞半晌的唾沫星子以及扑倒慕秋终极指南。好在银子总算没白白牺牲,至少从管家口中了解到慕秋那令人谈之色变的怪疾并不是打小便害上的。病因起于七年前一场可谓闹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的怪事,具体何事,管家以自己年老多忘事为由,不做过多讲解。总之自此事后,慕秋便病得不可收拾,药石罔灵。
我抱着脑袋使劲往桌上磕,又是七年前,难不成早在那时候我就已经幻化?可任凭我磕破了头,对于七年前的事,我的脑袋里依旧一片空白。
“吱……”房门被悄悄推开,我吃痛地捂着脑袋扭头探寻来者是谁,恰好撞上一袭青衣,那人是慕秋的贴身随从。
“庸姑娘,这是大人特地吩咐司膳给你熬的莲子羹。”他面含暖笑,灿若春花,小心翼翼地递过一碗白色的东西。
我接过碗秦亚文,目光落到热气腾腾的莲子羹上,谢天谢地谢谢慕秋这厮终于开窍,知道我在慕府活得艰难,特捎一碗莲子羹以表慰问。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感动得根本停不下来。
莲子羹刚送到唇边,我一下子愣住,触电般将瓷碗放回桌上。
“庸姑娘怎么了,莲子羹不合口味?”随从很是疑惑,偏头问我。
“只是太、太烫。你先回吧,我自己把碗送到司膳就好。”我投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极力打发他离开。
随从不舍地关上房门后,我瞬间心肌梗死了。千年道行的敏锐以及多年行医的经验无不在告诉我此羹有毒,而且毒药就是化灵散。此药专为各种妖灵量身打造,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妖灵打回原形。若我服食掺有化灵散的莲子羹,不到一个时辰,我就会灵力尽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夺我命者,我定不放过!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木桌,挽起袖子,准备找到慕秋拼个你死我活。
小轩窗,凉夜亭,月色如水。慕秋一身锦袍,正轻举酒杯独饮。明明是很宽厚的背影,却被衬得如此凄凉。
我三步并成两步跃到慕秋身边,正准备爆发,他却突然扣住我的手,醉意蒙眬:“依依,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大人,你还能再靠谱些么?”半炷香前,姐姐我的小命险丧你手中,现在你居然还没皮没脸地称不会让我受伤害?
慕秋显然已醉到深处不能自拔,不管我如何拼命挣脱,他依旧死死地拽住我的手:“不要再离开我,我会保护着你,就像七、七年前那样……”说罢便轰轰烈烈地瘫倒在桌上,世界顿时清净。
慕秋倒下的刹那,一本黄黄的东西顺着他的袖管被带了出来。我好奇地瞄过去,只见上面工整地摆着两行字:圣上寿宴,函邀慕秋。
我挫败的小心灵再次受到轰炸。自古以来,邪不近身,生命永恒乃众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当今圣上自然是其中一员,他老人家对药灵的关注度可谓是狂热粉中的战斗粉。圣上大寿,最好的礼物莫过于作为药灵的我,这也成功地解释了近些日子为何如此多的官员屡战屡败却还是屡次登馆。
慕秋好吃好喝供着我,莫不是想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直到入宫那天痛下杀手?人人都想得到我,可我一想到将会是面前这个男子把我煮了献给他人,心里便堵得慌,犹如被刀割般抽出丝丝疼痛。
“依依……”醉梦中的他含混不清地呢喃着我的名字,可是大人,我究竟还能相信你多少呢?
小凉亭,灯火阑珊,我已泪眼婆娑。
五、荒诞盲目溜,庸官来相救
三十六计,溜为上上计。别人都已将刀架在我脖子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溜保命。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此时此刻,恰为良机。
趁着夜色,身轻如我,分分钟翻越了慕府院墙。自由的空气是如此新鲜,我深吸一口气,在墙根处刻下一个“庸”字,以表示我到此一游。我发誓,从今往后改过自新,绝不再与坑妖的官员扯上半个铜板的关系,我只想做个安静的俏大夫。
“大好江湖,姐来了!”我扬扬袖子,潇洒地不带走一片云彩。蓦地,只觉得后脑勺被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然后我感觉自己被人潇洒地套进了麻袋。
在府衙的墙根底下拐卖人口,兄台,你这样任性真的好吗?
良久,在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唤我。
“慕秋……”我咬着他的名字艰难地使自己清醒过来。
“庸姑娘似乎很想见他?”赵丞相端坐在前方,狭长的眼角挤出满满的奸笑,“不过,看来是没机会了。”
他拍了两下巴掌,一个青衣人应声而出,手里还托着一个小白瓶。
“你果然是药灵。本相花高价买通慕秋的随从给你下药,你居然没能中计,实在可惜。可化灵散这东西,本相可是从来不缺。”赵丞相扣住瓶身,将瓶口微微倾斜,一滴液体滑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顿觉惊悚,浑身血液翻涌得厉害。下药?我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那碗莲子羹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他一脸奸笑:“你以为是慕秋那个废物?”响亮的语句字字锥心,“七年前要不是他拼死护着你,本相早就把你给炖了!如今药灵重现,任凭本相磨破嘴皮子,那个废物始终不肯动手。好好的慕府你不待着,非要翻墙出来自投罗网,这大好机会,本相岂会放过!”
说罢,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垂下眼眸,心里泛起阵阵酸意。慕秋费尽心思护着我,我非但不配合,反而怀疑他,花样作死,自作孽不可活。
温热的液体在我眼眶里打转,我这厢还在忏悔,赵丞相却等不及了。他一声令下,几个青衣人冲上来把我给架住。赵丞相手里掂着装有化灵散的瓶子,摁住正在极力挣扎的我,使劲把药灌到我嘴里。
如此暴力,人与自然要和谐相处你知道吗?
火辣的药水在我嘴里翻滚,最后浸透五脏六腑。
突然一阵猛烈的破门声传来,紧接着是一片激烈的打斗声,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只觉得在混乱中我被一个厚实的怀抱拥起,熟悉的声音随之响彻耳畔:“依依别怕,有我在。”
你怎么可以这么晚才出现?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已在慕府。慕秋靠在床沿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好像我会随时消失一般。见我睁眼,他连忙靠过来:“依依,鲍飞你没事吧?”
“可以再抢救抢救,兴许还有一线希望。”我虚弱地喘了喘气。被灌整瓶毒药换你来试试?
“本官的病还未痊愈,若你死了,谁对本官负责?”慕秋一脸正色五洲会 。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身体里掠过,我反扣住他的手:“我这样狼狈,都是你害的。若我死了,也是为你而死,所以你必须记得我,给我立个高端大气的冢,日后隔三岔五来上炷香,亦足以……”
慕秋抚上我的前额,目光里闪烁着坚定:“七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七年后我定双倍补偿。”
我的灵力越渐削弱,形体越渐不稳,眼看就要打回原形,慕秋抽出匕首狠狠地划向自己宽厚的手掌,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做直线落体运动,顿时染红半片被褥。
我愣住,居然有人为了我的死而自残,我顿时觉得自己死得好内疚。
随后慕秋把手挪到我的唇边,他的血循着我的唇迅速滑入口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击着我的记忆……
七年前时逢大旱,举国上下极缺饮水之源。作为灵芝界一朵修炼千年仍无法幻化的奇葩,我更是遇到一生中的瓶颈期。好在天无绝妖之路。天灾给我一个坑,顺带附赠一个慕秋。
估摸是慕秋看我枯萎得实在不忍直视,于是爱心大爆发,便以自身之血养我三日。怎奈他的血过于强大,不仅养活了我,还一炮打响把我给度成了药灵。初得幻化,这酸爽的感觉简直不能更妙!我一个激动,不小心蹭了出来,吓得慕秋直呼妖怪。折腾好半天,他才接受我是他以血孕育出的药灵这一事实。为了报答他的血恩,我与他定下一年之约,若我在一年内稳定形体,就与他结成连理。我将一个银铃镶边的绣花锦囊相赠,以此为信。
慕府养出药灵的消息不胫而走,闻风赶来的赵丞相铆足了劲要将我打回原形,献给圣上。慕秋死活不肯,百般阻挠,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老爹化身风一般的男子将我卷走。老爹估摸是害怕我留下心理阴影,便以一纸符咒将我这段记忆尘封,直到七年后慕秋再次用血打开闸门。
而慕秋的怪疾,乃是他以血养我后被灵芝之毒所反噬的后果。唯一的解药便是我的灵丹。没有了灵丹,我将必死无疑。
记忆到此为止,我渐渐苏醒,因得慕秋之血的再次滋养,我如获新生。此时的他却因反噬后失血,命在旦夕。
我运气,体内灵丹顺气逼出。那个身影薄如素纸,我啜泣道:“你自始至终不曾欠过我,而我欠你的终究太多,只是不知现在偿还算不算太晚?”
我紧攥着灵丹,缓缓靠近慕秋。今夜,月色苍白如雪。
六、一人来一半,感情不可断
三日后,折磨慕秋数年的怪疾奇迹般痊愈。与此同时,曾煊赫医界的庸家医馆却神秘消失。
次日,因赵丞相谄媚,称慕秋假公济私,败坏官家风气,故慕秋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为官。
“大人,你的脉象可真丑。”我打掉慕秋的手腕,一脸嫌弃。
“莫不是灵丹后遗症?不过,我是人,你是妖,你的一半灵丹在我体内,我会不会变成人妖?”慕秋打趣。
我摊开手,微微蹙眉:“不要就还我,放你体内我都嫌浪费。”
慕秋一把拥过我,轻语:“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变成人妖,我也乐意。”软软的声调碎碎地跌进我的心,如同春花开满十里。
我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他温暖的胸怀,幸福的泪水含着笑早已溢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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