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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兵折将井冈山第二次反“会剿”】-井冈山历史周教授

【损兵折将井冈山第二次反“会剿”】-井冈山历史周教授

(第一次反“会剿”在毛泽东、朱德指挥下三战三捷,革命根据地进入全盛期(详见《井冈山第一次反“会剿”》一文),第二次反“会剿”却因湖南省委的错误指示而损兵折将。)
一,湖南省委的两封指示信
井冈山斗争时期,湘赣边界特委隶属于湖南、江西两省委双重领导,大政方针上必须请示两省委,须得到湖南省委或者江西省委之一同意才能实施。
那时候的党中央和地方省委都远未成熟,依然教条的照搬苏联的革命模式桂阳吧,而毛泽东的“工农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政策不同于中央的政策,却又必须听从中央和省委的指示,因而毛泽东在井冈山斗争时期受挚肘颇多。
(注:1935年1月遵义会议的召开,事实上确立了毛泽东中央的领导地位,标志中国共产党从幼稚走向成熟。)
1928年6月19日,湖南省委写下指示信,派巡视员袁德生带往井冈山,信中指示:“以罗霄山脉为根据地的计划,省委完全同意,而且前信亦如此指示。兄处应根据上列各项的指示积极的发展罗霄山脉周围各县的暴动,造成以工农为主力的割据局面。”

(袁德生1894-1934)
这封信中,湖南省委完全肯定湘赣边的革命工作,是符合当时革命形势需要的。
但是一礼拜后,湖南省委再次发出指示信。
1928年6月26日,中共湖南省委派代表杜修经、杨开明带指示信前往边界。

信中指示红四军“占领永新县后,立即向湘南发展”,“留下200条枪”,“杀出一条血路,向湘南资兴、耒阳、永兴、郴州一带发展”,而且要红四军“毫不犹豫的立即执行”,称这是“绝对正确”的,同时要毛泽东随军出发前往湘南,由杨开明接任特委书记,敦促执行省委指示。
(注:杨开明,湖南人,杨开彗的堂弟,1905年出生。1929年底,杨开慧知道自己处境很危险,于是给堂弟杨开明写下遗嘱,希望他帮照顾好孩子,然而杨开慧没想到的是,弟弟却比自己先牺牲:1930年2月杨开明在长沙识字岭壮烈牺牲,同年11月14日,杨开彗在堂弟牺牲的地方遇害。)
两封内容不同的指示信可以看出湖南省委在方针政策上的犹豫,此乃兵家大忌,几乎给根据地带来灭顶之灾。
二,永新会议起争议
由于路途耽误,袁德生和杜修经、杨开明同时到达。
毛泽东及边界特委、红军军委面对内容完全相反、先后矛盾的两封指示信很不理解,去湘南的结果红四军的领导再清楚不过了:1928年3月特派员周鲁命令部队离开根据地前往湘南,导致边界“三月失败”。
1928年6月30日,接到指示信的当晚,毛泽东在永新城商会楼召开联席会议。
朱德、陈毅、王尔琢、28团党代表何长工,29团团长胡少海、党代表龚楚,31团团长朱云卿、党代表何挺颖,特委委员宛希先、谭震林,永新县委刘真、王怀、刘作述、贺敏学、贺子珍等党政军领导和省委袁、杜两位代表共20余人参加会议,着重讨论湖南省委的指示信,研究根据地党组织的工作和红四军的行动计划。

(永新联席会议旧址---永新商会楼)
边界同志都经历过“三月失败”,如今将又要面对曾经犯过的错误,心里都不是滋味,会场气氛甚是压抑。此时已是盛夏,天气酷热异常。
杜修经宣读完省委给特委和红四军军委的指示信后,再次强调:“确定四军向湘南发展的方针,是绝对正确的,必须毫不犹豫立即执行。”
从当时革命形势看,湖南省委显然是过低估计了敌人的反动势力、过高估计了革命形势和革命力量,是一种盲目乐观主义和严重的“左倾”倾向。
但是上级的指示又不得违抗。毛泽东后来说道:“……这样的硬性指示,不从则迹近违抗,从则明知失败,真是不好处。”
到底是以第一封信留在根据地继续发展边界为准,还是以第二封信去湘南为准,边界特委、军委与湖南省委代表之间产生了争议。
杜修经宣读完毕后,会场一片安静。毛泽东等人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整个会场烟雾弥漫。
杜修经一再解释说:“没有想到边界形势发展得那么快、那么好,省委的指示有些不适宜。”
但两封信的内容还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与会者的胸口上。
毛泽东一言不发的抽着他的劣质烟卷马唯中,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杜修经终于受不了这种寂静,首先表了态:“四军立即向湘南发展,这是省委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方针,希望你们要毫不犹豫地执行。”
会场仍然没一个人说话,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的出来。
良久,朱德开口道:“四军主力去了湘南,只留下袁文才一个营,这守得住井冈山吗?德生同志带来的指示信已经指示我们在根据地就地发展。如果主力离开,又何从谈的上巩固罗霄山脉中段政权?”
王尔琢道:“袁德生同志和杜修经同志的两封信,怎么看上去如同儿戏?方针政策说变就变?红四军现在力量虽有6000余人,但是加上这几次胜战缴获的枪支,也才4000左右,现在要红四军离开大本营,三月湘南和井冈山的失败教训还不深刻吗?难道又要再经历一次同样失败?军事上的安排,离开了边界斗争的实际情况,闭门造车能制定出正确的对策吗?”
与会人员一听到“三月失败”,顿时议论纷纷,开始批评湖南省委的错误指示。
三,毛泽东永新定决议----留守井冈山
毛泽东一边听着同志们的发言,一边思考如何说服省委代表。
军委书记陈毅道:“袁德生同志带来的指示信上,省委完全同意以宁冈为大本营创造罗霄山脉中段政权的计划,杜修经同志带来的指示信又说要毫不犹豫的向湘南发展,都是非常绝对的。两个绝对的指示相差也是太大了。湖南敌人的力量比江西敌人的力量大的多,省委对敌人的估计严重不足呀。之前我们在军事上对湖南敌人都是采取守势,可现在要我们采取攻势?这样的方法完全脱离我们现在的革命形势呀。”
朱德、王尔琢、陈毅等人请求湖南省委重新考虑,放弃下湘南的计划。
而从湘南上井冈山的29团团长胡少海、党代表龚楚则表示应该服从省委指示下湘南。
杜修经再次强调:“这是湖南省委决定,下级应该服从上级,边界特委、军委应该执行命令。”
昏暗的油灯下,毛泽东接过杜修经的话头:“湖南省委的指示,是站在江西、湖南、广东、湖北四省革命的高度,但是过去的革命已经证明这是错误的决策,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同时发动四省的革命。上级的指示,我们特委、军委确实要服从,这是组织纪律问题。只是,明明知道上级指示是错误的,我们还去执行,结果就是两个字——失败。明知失败还去执行,那就是盲从,这可是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原则呀。我们党也没有这样的原则。”
毛泽东的发言引起与会人员一片骚动。
毛泽东继续道:“我听了朱德、尔琢、陈毅等同志的发言,我认同他们的观点,省委的第二道指示与边界的现实很是不符。第一,省委前几次赞同我们大力经营湘赣边界,说四军以前处处转战近似流寇,现择地休息,发动土地革命,有利革命,这是对我们的肯定。第二,湘南的敌人力量非常雄厚,范石生第16军有一个师在湘南,尚成杰、李朝芳各一个师在湘南,数量上是我军数倍,且武器装备精良,我军南下湘南定会为敌军包围。第三,边界一带退可守,进可攻,而且群众基础非常好,适合与敌长期斗争,而现在离开边界,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第四,边界根据地已经打开局面,我们现在应该巩固根据地,现在边界各地暴动风生水起、蓬勃发展,江西敌人被我们连败多次,短期内定不敢再犯,我军应该抓住机会大力发展根据地,而不是去敌人力量非常强大的湘南。”
朱德接话道:“除了毛泽东同志所说的几点之外,我们还必须解决另外几个问题:红四军每天的军需约700个大洋。年初暴动时,湘南的土豪几乎尽灭,到湘南军队给养如何补充?另外,部队的500伤兵怎么安置?一同去湘南,那是大负担,留在井冈山,必然瓦解军心。希望省委同志认真考虑下实际问题。”
刚才表示要下湘南的胡少海和龚楚听了后不再坚持自己意见。
毛泽东道:“要不,请省委同志重新考虑下不去湘南,边界特委、军委暂不执行省委指示。我会写一份报告,向省委说明情况,说明为什么不下湘南的原因,请省委重新考虑。”
直到半夜12点,杜修经、袁德生见边界同志意见一致,只好同意会议主张:红四军留守根据地,深入开展工作,巩固、发展、扩大根据地。
7月4日,毛泽东在永新商会楼上,以红四军军委和湘赣边界特委的名义向湖南省委写了份报告,报告中陈述了不去湘南的6条理由,简单概括就是:
第一,边界党委关于建立宁冈大本营的政策是正确的,不宜轻率变
动,变动不利于红四军克服流寇主义思想。
第二,湖南敌人强,如红四军去了,虎落平阳,有全军覆灭危险。
第三,井冈山地形险耍,易守难攻,又有党和群众的基础。
第四,边界正集中力量巩固根据地,成绩显著,敌人来攻,有胜利
把握。
第五,湘南各县已烧杀太甚,红四军去了难解决给养。
第六,红四军如去湘南,伤病员安置无法解决。
毛泽东写好报告后,给朱德、陈毅、王尔琢、袁德生、杜修经、杨开明等人看过后,又拿到特委、军委会议上讨论,而后由袁德生送往湖南省委。
报告送走后,毛泽东如释重负。
永新联席会议决议是“不唯上,不唯书”,遵从“实事求是”的马列主义原则,这是边界党组织政治上成熟的一个标志。
后来历史演进的事实证明,毛泽东当时的主张是非常正确的,而湖南省委不从实际出发的主观主义瞎指挥几乎断送了井冈山的红军,给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带来灭顶之灾。
四,朱德出击酃县
1928年7月4日,湖南敌军乘红四军主力远在永新之际,对空虚的宁冈发动进攻。
宁冈县委书记龙超清、32团团长袁文才等率领32团和宁冈赤卫队、暴动队一起上阵,在睦村、荷桥、龙市一带坚壁清野、四面骚扰,阻击敌人。
但是32团加宁冈地方武装与敌人两个正规师相比,力量还是差距太大。
同时,江西王均的部队也由吉安向永新节节推进。如此下去,永新红军主力将面临湘敌、赣敌的南北夹击。
7月9日晚上,红四军召开军委扩大会议,判断湖南敌军这次是想与江西敌军“会剿”根据地,但是江西敌军行动更慢,因此我军决定由28团、29团回宁冈解危,31团留守永新阻击吉安方向的江西敌军。
10日,朱德、陈毅、王尔琢率领28团、29团回宁冈迎敌,结果与前去攻打永新的湖南敌军在永新新源嘴擦肩而过。
敌人进入永新,得知我军大部到了宁冈,怕我军回师对其形成包抄之势,无心攻打永新,转而匆匆离开永新向莲花前进。
朱德、陈毅、王尔琢见敌人已去莲花,当机立断决定围魏救赵,直接攻打湖南的酃县、茶陵,迫使湘敌回湖南。
7月12日,28团、29团攻下酃县。刚刚进入莲花的湘敌,尚未喘匀气,就听到了老巢被占的消息,只得回撤,7月14日,湖南敌军由永新经高陇退回茶陵。
湖南敌军刚刚退回茶陵,江西的敌军王均、金汉鼎的5个团与胡文斗的6个团共11个团进入永新县地界。
五,29团的覆没
1,29团偷偷召开士兵委员会
朱德率部攻克酃县后,本计划再攻打茶陵,但得知湘敌军已往茶陵回撤,而江西敌军已经重兵聚集永新,于是,朱德、陈毅、王尔琢决定率部迅速回师增援永新。
然而,一场灾难正在降临。
由湘南农军组成的29团自3月底离开湘南老家后,已经离家有4个多月,而红四军成立后,几乎天天忙于打仗,没有时间对29团进行思想整顿,因此29团纪律上比较涣散。
别妻离子、远离父母、告别家乡已近半年,思念亲人、思念家乡,这是人之常情,但在战争年代,这又是一种不理智的情感。
早在6月底,当29团得知杜修经带来的省委指示说部队开往湘南,顿时大喜过望,后来又听说军委、特委否定了回湘南的方案,就围着团长胡少海、党代表龚楚吵闹要回湘南。
7月12日部队进入湖南地界攻下酃县后,29团战士思乡情绪更加浓烈,结果当天晚上瞒着军委和团部,偷偷召开士兵委员会,决定第二天偷偷回湘南,连带路的人都找好了。
2,王尔琢劝说29团
胡少海、龚楚知道消息后,立刻告诉军委。
朱德、陈毅立刻派王尔琢前往29团做工作,同时连夜给毛泽东写信,派人急忙送往永新。
王尔琢一到29团,就被战士围住了,一窝蜂的吵闹着要回湘南,有的战士就问:“参谋长,湖南省委杜特派员带来的指示信明明说了部队去湘南,为什么军部不执行省委的命令?”
王尔琢耐心解释道:“边界特委、军委已经向省委写了报告,巡视员、特派员也同意留守边界。现在离开边界,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大家要服从组织安排。”
胡少海协同王尔琢耐心做说服工作,好不容易把29团的不稳定情绪平息下来。
3,毛泽东的急信
第二天一早,王尔琢、胡少海向28、29团传达了军委关于部队回永新增援的命令。
省委代表杜修经到达29团,却没有坚持永新联席会议的决议,反而与29团党代表龚楚一起迎合29团的思乡情绪,再次提出回湘南。
正在这时,茶陵县委书记江华骑快马飞奔5小时,带来了毛泽东的急信。信中要求朱德、陈毅按照永新联席会议的精神,说服部队,不要去湘南,要坚持边界的斗争。
为说服部队,朱德在酃县洣泉书院外向部队讲话,说:“同志们,,毛委员在永新派人给我们飞马传信,现在永新吃紧,我们要回兵永新支援。至于湘南,我们是要去,但不是现在去。29团的同志想‘打回老家去’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宜章、郴州敌情不明,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我们闹革命,是全国性的革命,我们打土豪,也不是一省一县的土豪……我们要消灭全国的反动派……”

(酃县洣泉书院)
然而,29团战士有了杜修经、龚楚撑腰,根本不听朱德的解释,高喊“杀回老家去”,“我们自己指挥自己”。
经过反复劝说,最后答应回去先帮井冈山解了危局再回湘南,29团才勉强答应回宁冈。
4,杜修经再提回湘南
然而,29团在回宁冈的路上拖拖拉拉,纪律涣散,有的士兵扔下枪支私自离开队伍,有的士兵们到处乱窜,四处找老乡,整个29团乱做一团。结果走了一天,部队才走30里路。
同时,29团有的连队在路上私自召开士兵委员会,决定返回湘南。而28团战士则提出去赣南,不回宁冈、永新。
朱德、陈毅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大为着急:军心涣散,乃兵家大忌,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就要出大事了。
7月14日,朱德、陈毅决定在酃县沔度镇召开军委扩大会议,希望能使部队快点回到永新协助毛泽东攻打江西敌军。会议形成了新的前敌委员会,由陈毅任书记。
然而,省委代表杜修经在会上不顾永新联席会议决议的内容,又抬出湖南省委的指示,说部队就应该去湘南。
会上,龚楚也附和杜修经再次提出部队应该回湘南。
朱德、陈毅、王尔琢等人大为恼火,纷纷反驳。王尔琢更是斥责杜修经:“永新联席会议上你可是表了态的,怎么出尔反尔?此种阴逢阳违行径可不是我们革命同志所能有的。”
5,29团私自离队
双方争执不下,陈毅提出一个折中方案,说:“我们派一个人回宁冈请示毛委员,如果毛委员说回宁冈,那我们就回宁冈,如果毛委员说去湘南,那我们就去湘南。”
杜修经马上自告奋勇的说:“可以,我去走一趟。”
众人见状,只得同意。
散会后,29团党代表龚楚对杜修经说:“等你一天,你不来,我们就走了。”做为高级指战员,龚楚在这个时候不仅不协助军委做工作,反而对“回湘南”的思想推波助澜。
杜修经一个人离开部队前往宁冈,朱德、陈毅、王尔琢等人知道毛泽东不会答应回湘南,因此认定这事应该就此平息了。
然而,杜修经骑马赶到茅坪时,毛泽东却回永新布置战斗了,只见到了接替毛泽东特委书记的杨开明。
杨开明听杜修经把经过说完,就说:“老杜,我们带来的省委指示信,本来就是要把大部队带到湘南的,现在边界这里仍然留有31、32两个团,28和29两个团反正已经到了湖南,干脆就直接去湘南吧,没必要回来了。”
杜修经道:“毛委员那里如何解释呢?”
杨开明道:“放心吧,过几天我去永新,亲自和他说清楚。”
杜修经大喜,连夜回到酃县沔度,直接去了29团。
29团士兵见杜修经回来,纷纷问道:“特派员,我们往哪去?”
杜修经道:“回湘南。”
29团士兵大喜过望,党代表龚楚连夜偷偷安排出发。胡少海见此情况,只得默许,没有报告军委。
7月15日天还没亮,29团向湘南飞奔而去。
6,毛泽东的第二次急信
天亮后,军委才得知29团已经出发前往湘南,众人大吃一惊,立刻商议,认为29团孤军深入,处境极为危险,必须把29团追回来。
于是28团立刻出发,朝29团追去。
29团担心军委追过来,一路飞奔,回宁冈的时候一天只走了30里路,回湘南的时候一天下来却跑了130里路。
28团苦苦追赶,直到当天午夜才追上29团。
朱德、陈毅、王尔琢找到杜修经问明情况,得知是新任特委书记杨开明指示,众人无可奈何。
部队汇合后,再次接到毛泽东飞马来信。
原来毛泽东听说部队离开边界去了湘南,知道事态严重,立刻写信派人急追,力图把大部队拉回边界。
7月15日午夜,朱德、陈毅再次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由杜修经主持,朱德、陈毅、王尔琢、何长工、胡少海、龚楚等都出席了会议。会议仍然讨论部队是回宁冈还是去湘南的问题。
会议上,朱德、陈毅、王尔琢、何长工等极力主张回边界,而杜修
经、龚楚坚持回湘南。
王尔琢气的与杜修经顶撞起来:“在屋子里的人怎么会比前线的人更懂军事?”
杜修经道:“是你指挥省委?还是省委指挥你?”
王尔琢气的摔门而出。会议没讨论出任何结果。
7月16日,29团继续朝湘南进发。
如今部队已远离根据地,特委书记杨开明又作出了明确指示,而且
杜修经代表的又是省委,朱德只得率领28团跟上29团。
7,杜修经命令攻打郴州
7月23日下午,29团先一步到达郴州城外的鸦市坪。
郴州,是湘南重镇,是湘粤赣三省交通要道,为国民党专署驻地,由范石生第16军驻守。
范石生与朱德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同学,也是结义兄弟,一起参加了蔡锷领导的护国运动。南昌起义失败后,范石生对朱德部队伸出了援助之手,其援助的物质足以装备一个师,正因为范石生活的帮助,朱德部队才渡过了难关。两人在3月分手时约定“战场上见,朝天开枪”。
24日杜修经命令先一步到达的29团攻打郴州。
知道朱德、范石生关系的胡少海本想等朱德到了后再做打算,可杜修经道:“范石生部是国民党军队,我们是共产党军队,放着敌人不打?还算什么革命?”
无奈,胡少海在没有侦察的情况下,指挥29团开始攻打郴州。
不久,朱德、陈毅、王尔琢带领28团赶到。
朱德连忙找到杜修经,道:“杜修经同志,范石生的部队曾经给我们很大帮助,我们早就约定战场上见朝天开枪,这郴州我们不能攻呀。”
结果杜修经以党的纪律相逼,朱德只得指挥部队继续攻城,寄希望于守城部队知道是我朱德的部队,做个样子就行了。
而守城的范石生的部下也很配合。
驻守郴州的是16军46师师长张浩,其主力部队在城外的苏仙岭,城内只有一个补充团,都是入伍不久的新兵。
张浩听说红四军攻城,又知道军长范石生和朱德的关系,认为红四军攻打郴州只是做做样子,因此下令补充团大部队撤出城,留下小部队在城里配合红四军做做样子就行。
补充团不战自退,攻城的29团不知内情,还以为敌军怯战,更是勇猛向前。结果,正在撤退、训练不到两个月的补充团在29团的冲击下损失惨重,不到一个小时,该团伤亡过半,剩余的400来人逃出城外。
8国际双行线,29团的全军覆没
29团攻入郴州城后,以为自己打了个大胜仗,各个欢欣鼓舞。
战士们进得城来,兴奋异常,东奔西跑,不少人离开部队,有的上街理发,有的进澡堂子,有的进店铺购买东西,有的找老乡聚餐庆贺。
郴州是范石生的供应基地,存有大量物资。结果有的29团战士打开郴州守军仓库,开始大捞特捞,猛烈地发起了“洋财”,一时军纪大乱。
杜修经更是以为自己指挥英明,对胡少海、龚楚道:“还是省委估计的正确,湘南敌人处在恐慌动摇之中,经不起打。朱德他们过高估计了敌军实力。”
胡少海忧虑道:“这些新兵当然好打,遇到敌人正规军,我们就难办了,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轻敌。”
郴州守军46师长张浩得知补充团被红四军消灭大半,怒火万丈,欲请示军长范石生,可范军长却又远在广州联系不上。部下见状,纷纷请战。
张浩面对部队伤亡、军备被抢、部属请战,更怕范石生怪罪下来,当即下令城外苏仙桥的四个团从北边开始攻城。
傍晚时分,郴州守军开始攻城,混乱的29团面临敌人夹击的危险,朱德只得率领28团支援29团。
而28团去支援29团的时候,29团已乱做一团,非但没和28团并肩作战,反而听到北边枪声响起就一窝蜂的朝南边跑去。
胡少海大声命令士兵别乱跑,却哪里拦的住?29团官兵此时已在郴州捞够了,心里都惦记着在宜章的老婆孩子,哪里还愿往回撤?
29团团长胡少海,党代表龚楚竭力呼喝,然而无济于事,29团剩余人马全部朝南跑去。
朝南边奔去的29团士兵出得城来,就一哄而散,高呼着“走回宜章!”“回家了,回家了!”,纷纷奔宜章方向逃散。
在29团担任一营副营长兼三连连长的肖克马上命令自己的连队坐着不要走动,以免失散。最终肖克的连队保住了70余人。
因敌强我弱喜影网,红军伤亡很大,朱德迅速下令部队且战且退,退往东北的资兴县。
经过一晚的战斗,部队终于撤出郴州城到达东江。此时,28团损失了一个排,主力仍在,29团只剩100余人——胡少海带领的传令排及团部20余人,以及肖克连的70余人。
(朝宜章跑去的1000余人,一部分在乐昌遭土匪胡凤璋伏击,一部分失散不知所踪,南下宜章的29团就此全军覆没。)
面对29团的覆没,胡少海泣不成声,29团剩余的100来名战士更是哭成一片。
酿成大错的杜修经、龚楚蹲在地上流下悔恨的泪水。
朱德望着远方,极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陈毅、王尔琢怒视着杜修经、龚楚,恨的咬牙切齿。
良久,朱德吼道:“抬上伤员,撤!”
郴州一役,29团几乎全军覆没,朱德把剩余的100来人并入28团,从此,29团建制不复存在。
六,“一个团包围十一个团”的军事奇迹。
1,毛泽东重新部署战斗
7月16日,江西敌军共11个团约14000人进入永新地界。
而边界现在只有31和32两个团,31团在永新,32团在宁冈。
在永新等待28团、29团回师的毛泽东,望眼欲穿左等右等,等来的消息却是两个团去了湘南。
毛泽东得知消息大吃一惊:我军就剩一个团在永新,敌人却是11个团,永新如何守?根据地如何守?
毛泽东冷静下来,迅速做出部署,于当天晚上带领31团全部撤到永新西乡,驻扎在靠近九龙山的夏幽一带。
敌人11个团开进永新县城后,在城里到处写标语,“打下井冈山,花边由你担”,“荡平井冈,活捉朱毛”。
毛泽东认真分析了形势:如果从军事角度上考虑,31团可以避敌锋芒撤回宁冈,同时还可以诱敌深入,但是从巩固发展根据地的角度来考虑,永新是前段时间大力经营的地方,不能轻易交出去。
28、29两个团毫无音讯,32团必须守住宁冈。如何利用只有1000来人的31团来抵御十余倍我们力量的敌人?这是毛泽东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毛泽东经过认真分析,对宛希先、朱云卿等人道:“敌人唯一的一个优势是人数比我们多。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第一,地形我们比敌人熟;第二,敌在明,我在暗,敌人不知道我们具体力量多少;第三,我们是以逸待劳;第四,前几次我们痛击敌人,敌人畏惧心严重;第五,我们作战有群众参与,军民混杂,出没无常。”
众人听了毛泽东分析后,斗争情绪高涨。
毛泽东决定把31团一分为三:
1,第一营的第2、3连组成东路行委,一营党代表毛泽覃为书记,一营营长陈毅安为指挥,在永新东乡活动。
2,第一营的第1连和第三营的7、8连组成北路行委,特委常委宛希先为书记,三营营长伍中豪为指挥,在永新北乡活动。
3,第三营第9连和团部特务连组成中路行委,31团党代表何挺颖为书记,31团团长朱云卿为指挥,在永新城郊活动。
为及时掌握敌军动向,毛泽东派谭震林等人化装进城,建立秘密军事交通站,收集传递军事情报。
中共永新县委在刘真、刘作述、贺敏学等人组织下,动员了数万名革命群众,配合各路红军,参加袭击骚扰敌人的军事活动。
毛泽东对地方武装做出如下布置:
1,将县赤卫队一分为四,分布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各区的赤卫队为核心,联合各乡的赤卫队、暴动队,加上青壮年农民,组成23个“赤暴团”,每个团1500人以上。
2,“赤暴团”的任务,一是不分昼夜袭击敌军,二发动群众坚壁清野,把一切能吃的带到山上去。三是切断水源,池塘里的鱼捞出后用黄泥搅浑,连水井都填了。四是破坏交通,把村与村之间的桥破坏掉。这样给敌人留下的只是一个空村子。
2,永新军民齐困敌
永新经过了前几次血与火的洗礼,群众基础非常牢固。
全部布置妥当后,永新军民白天大造声势,晚上袭击骚扰,使敌人寝食难安。
南乡的泮中村驻扎一团敌军,临近半夜时分,敌人正入睡的时候,突然村庄四周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声势浩大,敌人慌忙爬起来,出到村外,枪声却停了,不知道红军在哪里。敌兵呆了一会就回去睡觉,刚躺下不久,又是枪声大作,敌兵只得又爬起来,结果仍然不见红军身影。几次三番,敌人困苦不堪。有的士兵听出枪声是在铁桶里放鞭炮的声音,认定这只是赤卫队的骚扰,于是多派了几个岗哨,其余回去睡大觉了。
结果,黎明时分,红军和赤卫队组成的600人的队伍从四面八方冲进村中,对敌人猛烈攻击,敌人被吵了一晚上,此时还正在睡梦中,听到枪声和喊杀声,顿时乱做一团,纷纷逃窜。
此役歼敌近400人。
这样的战斗在那时一波接一波。永新的地方武装在31团各路的带领下,不拘形式、不分昼夜、处处游击,时而声东击西,时而调虎离山,时而诱敌深入,打打停停,敌人一天下来疲惫不堪。
起初,敌人也派出搜山队,结果被红军和“赤暴团”或迎头痛击,或吃掉尾巴,敌人被打的心惊胆颤,就想干脆呆在原地不动,结果给养送不上来,百姓又坚壁清野,水都无法保证。敌士兵纷纷抱怨:“朱毛红军怎么这么多人马?”
敌人因人生地不熟,又慑于龙源口大捷的红军声威,再不敢轻举妄动,于是缩在永新城一带不再出动。
就这样,毛泽东以红军1个团兵力,借群众的力量,创造了1个团把敌军11个团围困在永新县城30里范围内达25天之久的军事奇迹。这就是著名的“永新困敌”。
七,“八月失败”
25天后,敌人最终得知红四军主力已去湘南的消息,敌人见自己11个团被红军1个团包围,恼羞成怒,展开全线进攻。
为保存实力,31团主动撤出战斗转入山区,在宁冈的32团和各县的地方武装也分别退入山区,转入游击战。
敌人很快进占莲花、永新、宁冈,整个边界血雨腥风。
敌人正规军侵入根据地后,各县的保安团、靖卫团、挨户团对根据地群众进行疯狂报复,白色恐怖继三月份后再次在根据地肆虐。
边界的党组织和红色政权、群众组织几乎全部遭破坏,富农分子和投机到党内的分子纷纷“反水”,土豪劣绅、“还乡团”凶狠反扑,把分到农民手里的田又抢回去了,结果出现“农民种田,地主收割”的现象。
在宁冈,湖南的国民党军队把睦村、上寨一带80多栋民房全部烧毁。
古城西源村被赣敌烧为平地,130多人有40余人被杀害。
国民党反动派和当地反动武装、土豪劣绅对宁冈人民还实行吊灯、水牢、挖心、活割、剖腹、火烙、点天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蜘蛛上壁等惨无人道的刑法。
古城的宣传员谢冲波和乡干部邓海波,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敌人抓住,敌人把他们押到新城西门,割去他们的鼻子,要他们说出红军下落,他俩大骂敌人,敌人又割去他们的耳朵、舌头,最后两人被敌人活活折磨而死。
在那时,宁冈被杀人数达942人,被反动派关进监狱229人。
1928年8月,红军非但没有扩大根据地,反而丢掉了莲花、永新、宁冈。“湘南失败”和“永新失守”史称井冈山斗争时期的“八月失败”。
“八月失败”是继“三月失败”后根据地的又一次重挫。
八,湖南省委的又一封指示信
8月中旬,江西敌人发生内讧,胡文斗的第六军和王均的第三军部队撤出永新,不久两人在樟树开战。因我主力不在,错过了抢回永新的最好时机。
几天后,赣敌金汉鼎部遣兵3个团进入永新,重新控制了永新、宁冈一带。
为解根据地之困,毛泽东于8月中旬在永新西乡九陂村召开连以上干部紧急军事会议,总结永新困敌经验,调整应敌策略。
会议刚刚开始,湖南省委代表袁德生赶到,并带来了湖南省委的又一封指示信。
这封指示信中就两点内容:一是劈头盖脸把边界大骂一顿,二是要求部队毫不犹豫向湘东发展,与湘南相呼应。
毛泽东看完指示信,情绪异常激动,问袁德生:“德生同志,省委前一段时间要我们去湘南,28团和29团离开了根据地至今没任何音信,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又要我们去湘东?你们说湖南革命形势一片大好,那么我请问你:湖南的工人罢工了吗?学生罢课了吗?商人罢市了吗?农民暴动了吗?敌人内部哗变了吗?什么都没有,怎么就叫形势一片大好?你们这叫干革命吗?这就是瞎折腾。”
袁德生被毛泽东问的哑口无言,而袁德生只是传信人,并不是政策的制定者,他无法决定政策走向。
正在这时,跟随28团挑担子的永新农民贺礼昌推门而入,说:“毛委员,29团没了。”
与会众人大惊失色,目瞪口呆。
毛泽东满肚子委屈无从诉说,转过身去,潸然泪下。
良久,毛泽东擦干眼泪,转过身来,道:“同志们,我们继续开会,”
遭此变故,袁德生动容道:“毛委员,你就当这封指示信从来没收到,省委那边我来负责,你布置任务吧。”
毛泽东道:“29团没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全28团。遭此大败,我担心28团将士心有顾虑不敢回来,所以,我们应该主动点去接他们回来。而不是等他们回来。这样,我和中豪带领3营去湖南迎接28团,挺颖、希先、毅安、云卿,你们带领一营和特务连会同袁文才32团,如战事不利,即且战且退,但一定要守住井冈山大本营,尽量拖延时间,等我和朱军长回来。”
九,毛委员迎接朱军长
次日一早,毛泽东、伍中豪带领31团3营离开永新前往湘南。
那时正是酷暑时节,烈日炎炎。毛泽东带领大家一路急行军日行130里朝湘南方向走去。
贺礼昌只提到28团在桂东一带,但是具体位置却没有。
一路上,毛泽东反复对3营交代:我们是去迎接28团的,我们不能讲他们的缺点,不要去说他们的过失,对他们一定要采取团结和欢迎的态度,大家一定要严格遵守。
8月20日,3营进入湖南桂东一带,毛泽东随即派人四处打听朱德部队下落。经四处打听,得知寨前圩一带有一支1000余人的队伍,正是朱德他们,毛泽东立即派人带信前往,告诉朱德双方到桂东县城会合。
8月23日,毛泽东带领3营赶到桂东县城,与28团成功会合。
毛泽东见到朱德、陈毅、王尔琢等人,心情十分激动,见28团损失不大,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朱德、陈毅、王尔琢纷纷检讨自己,杜修经、龚楚则异常落寞。
毛泽东道:“打仗如下棋,输赢正常,取得教训就可以。这次来是接大家上山的,不是来讲大家缺点的,大家放心。”
朱德内疚道:“毛委员,你们在边界本就战事繁多,还害你们冒着酷暑受累来这里接我们,我们心里难安呀。”
毛泽东道:“大家都叫我们‘朱毛朱毛’,我们怎么能分开呢?”
当天晚上,为总结冒进湘南的经验和教训,同时确定定今后的行动和工作,毛泽东在桂东唐家大屋主持召开了28团、31团营级以上干部会议。

(桂东唐家大屋)
此次会议的气氛异常压抑,29团的覆没象块大石头一样重重压在大家心头。
毛泽东首先把这段时间边界斗争的情况做了通报,大家得知边界损失重大,心里更是为冒进湘南懊悔不已。
朱德通报了下湘南的过程及损失,承认这次冒进湘南的错误,愿意承担责任。军委书记陈毅也做了自我检讨。
湖南省委代表杜修经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及造成的严重后果,在会上诚恳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表示愿意承担责任。
因杜修经所犯错误是导致这次惨败的主因,会议建议由湖南省委给予杜修经处分。
同时,毛泽东认为湘南有必要组建新的特委,毛泽东的建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在选举湘南特委领导的时候,毛泽东推荐杜修经出任特委书记,龚楚随同协助杜修经赴湘南工作。
毛泽东的提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杜修经和龚楚这个时候本就处在难堪之中,毛泽东也是考虑他们两人如果跟随上山心理负担会非常大,因而提议两人留在湘南。
杜修经和龚楚两人很是感动,当即表示服从安排,一定戴罪立功。
十,“大胡子团长”壮烈牺牲
1,叛徒谋图投敌
第二天,8月24日,见敌人攻势不减,为保存实力,疲惫的红四军兵分两路离开桂东。
杜修经和龚楚在桂东龙溪村与部队分手,经沙田往资兴方向前去组建湘南特委。
红四军离开桂东境内,准备绕道江西崇义、上犹返回井冈山,由28团二营营长袁崇全带领4、5、6、7四个连及团部机枪连、迫击炮连共6个连做前卫营。
袁崇全,出生富裕地主家庭,与红四军参谋长、28团团长王尔琢是湖南同乡,两人也是黄埔一期的同学。
在井冈山时,袁崇全就流露出对革命艰苦生活的不满,说:“在红军里有多大奔头?莫说我这个营长,就是军长也同士兵一样的起居饮食、一样的待遇,还不如国军一个排长!”又说:“靠红米南瓜打不出天下。”
袁崇全还常常对比在国民党里的黄埔同学,有的是师长,有的是军长,自己还是个营长,心里很是不平,认为凭自己才干,在国民党那里就算做不了军长,那师长肯定少不了,而现在却只做个营长,而且吃的是“红米饭南瓜汤”。
在郴州战斗中,28团三营与敌人陷入苦战,王尔琢传令二营支援三营,结果袁崇全装做没听见,好在三营迅速撤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28团的一些官兵对袁崇全很是不满。
鉴于袁崇全以前的种种行经,朱德和军委觉得他靠不住,曾想调动他工作,但是撤出郴州后,部队忙于在桂东打土豪、发动群众,加上王尔琢在中间打圆场,调动一事就此耽误。这次二营做开路先锋,就是王尔琢的安排,王尔琢认为袁崇全虽有牢骚,但不至于叛变革命。
谁知,出生地主家庭的袁崇全早就受不了井冈山的艰苦生活了,红四军兵败郴州后,其叛敌之心更甚。
2,粟裕等人带兵归队
袁崇全带领6个连作为先头部队离开桂东,一路上与二营党代表杜松柏想着把队伍拉到赣南敌独立七师刘士毅那里去投敌,谋个一官半职。
军委本来布置部队到崇义三江口宿营,可袁崇全下令前卫部队转向南往新地圩开进,战士们急着回井冈山,也没辨明方向就一路南下了。
在南下的路上,四连连长粟裕、六连党代表赵尔陆、七连连长朱天春、机枪连党代表何笃才等人发现不对劲,于是凑在一起讨论怎么回事,最后决定由何笃才去询问袁文才原由。
(注:赵尔陆,1955年授开国上将。粟裕,1955年授开国大将。何笃才,1932年肃反时被错杀。朱天春:宁冈(现井冈山市)人,1905年出生于宁冈大陇朱屋里一户农民家庭。1925年参加袁文才的绿林军。1927年随袁文才一起攻打永新城,解救出贺敏学等80多位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1928年2月,毛泽东改编袁、王部队时,朱天春担任排长,并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担任连长一职。井冈山会师后,朱天春交流到28团担任7连连长。1928年8月和粟裕等人机智带回4个连。1929年1月在赣南壮烈牺牲,解放后被评为烈士。)
何笃才到营部问道:“袁营长,怎么回事,是不是方向搞错了华藏卫视?”
袁崇全、杜松柏道:“团部有通知,这是军事机密,如再有询问者,格杀勿论。”
何笃才把情况告诉长粟裕、赵尔陆、朱天春等人,众人更觉得其中有问题。于是在南下的路上故意拖延时间。
晚上在新地圩宿营的时候,众人把自己部队安排远离袁崇全营部,又发现所有路口都改派了袁崇全的亲信做双哨,众人更坚信袁崇全、杜松柏想投敌。
夜色降临,何笃才、朱天春带着几个战士,以查哨为名把袁崇全放哨的几个亲信除掉,之后大家带领离营部较远的4连、6连、7连、机枪连共四个连连夜朝大部队赶去。
3,王尔琢不舍两个连
8月25日凌晨,粟裕、赵尔陆、朱天春、何笃才等人带领四个连追上了大部队。
朱德得知消息大怒,叫过林彪道:“快,带上你的一营,把那两个连打回来。”
王尔琢道:“朱军长,不要,我去把他们叫回来。”

(“大胡子团长”王尔琢 1903--1928)
朱德一听,惊道:“尔琢,你平时爱护、关心战士,战士们也拥戴你,可袁崇全现在做了叛徒,叛徒可是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你去叫回来太危险,还是打回来。”
毛泽东、陈毅等也纷纷劝阻。
王尔琢道:“我们已经损失了29团,如果去打回来,我们又要损失。我是团长,二营出现这样的问题,我是有责任的。袁崇全和我既是老乡,又是同学,我量他不敢对我开枪的,大家放心吧。”
朱德还想劝阻,结果王尔琢推门而去。朱德只得叫过林彪,说:“带上一营,一定保护好王团长。”又叫过警卫排,吩咐道:“一定保证王团长的安全。”
4,英魂长眠思顺圩
王尔琢等人赶到新地圩时,袁崇全已胁迫5连和迫击炮连向思顺圩走去。
晚上,王尔琢等人终于在思顺圩追上了袁崇全。
为避免部队损失,王尔琢告诉林彪:“你带上一营在外面包围就行,没我的命令,不得开枪。”然后带领警卫排朝里面走去。
“谁?”放哨的士兵问道。
“我,王尔琢。我来接你们回去。”
战士们听清是王团长的声音,惊喜交加,都围了过来。王尔琢问道:“你们营长呢?我找他有点事。”
战士们把袁崇全的住处告诉王尔琢。王尔琢回身对警卫排说:“你们别跟着我,否则目标太大,会引起袁崇全的警觉。我一个人去就行,放心吧,没事。”说罢,朝袁崇全住处走去。
王尔琢一边走,一边喊道:“崇全,是我,尔琢。跟我回去吧,放心,没事,既往不咎,都过去了。”
正在屋子里打麻将的袁崇全一听王尔琢来了,立即拿着两支驳壳枪冲出房门,“砰砰”两颗罪恶的子弹射进王尔琢的胸膛,王尔琢当场壮烈牺牲。
战士们听到枪声,全部朝这边跑来,而叛徒早已逃之夭夭。
两个连的战士终于知道自己是上了叛徒袁崇全的当,而心爱的团长却再也醒不过来了,众人哭成一团。
天亮时,朱德、毛泽东等带着大部队赶到。
朱德抱着长须飘飘的王尔琢遗体,泣不成声:“干吗不听劝呀,说了叛徒是丧心病狂的,你就为什么不听呀?”
28团战士无不伤心落泪。
8月26日,部队把王尔琢遗体安葬在思顺圩虎形岭上。

(思顺圩王尔琢烈士墓 周爱华摄)
十一,林彪接任28团团长
当天部队离开思顺圩,继续向上犹进发,一路上,朱德情绪非常低落,伤心万分。
8月28日,部队到达上犹陡水村,毛泽东、陈毅怕朱德悲伤过度,当天晚上,两人一起来到朱德住处。
毛泽东道:“朱军长,尔琢的牺牲,我们大家都非常伤心,你要保重身体。28团团长你有没有合适人选?”
陈毅道:“朱军长,你不要过分伤心了。”
朱德忧伤的叹了口气,道:“红四军刚建立的时候,因为28团团长没有合适人选,才让尔琢既做参谋长又兼团长,谁知……”话没说完,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
一会,朱德道:“可惜三营营长肖劲在七溪岭牺牲了。”
毛泽东道:“肖克你觉得如何?”
朱德道:“肖克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有胆有识,能文能武。只是,他以前一直在29团工作,到28团才几天,对28团的工作不熟悉。要不,团长就由一营营长林彪担任吧?”

(林彪)
毛泽东道:“林彪打仗倒还可以,他身体吃的消不?”
朱德道:“身体应该没什么,只是看上去单薄了一些。或者,你从31团选一个同志?”
毛泽东道:“不用了,就按你说的,林彪吧。”
三人最后决定,林彪接任28团团长,夏铭浩何长工继续任党代表,王展程任28团参谋长兼二营营长,原29团团长胡少海接任一营营长,肖克继续任3营营长。
十二,“黄洋界上炮声隆”
1,两省敌人合攻黄洋界
1928年8月下旬,红四军大队正在回归井冈山的路上,莲花、永新、宁冈已失守。
8月26日,湖南敌军和江西敌军王共7个团兵力朝宁冈、井冈山一带进击,企图两路合击,先占领大陇、茅坪,再进攻井冈山军事大本营,以全部摧毁井冈山革命根据地。
但是,敌人慑于我军声威,不敢贸然前进,除了湖南3个团、江西1个团共四个团朝井冈山军事大本营进发外,另外3个团均离的远远的。
湖南敌军朝边界进发的消息,通过“递步哨”传到了宁冈。
2,部署战斗,五道防线
留守大本营的边界政府主席、32团团长袁文才马上和龙超清、王佐等人召开紧急会议,决定:1,火速派人前往永新告知31团一营回来增援。2,32团分兵把守五大哨口。3,宁冈县委、工农兵政府发动军事大本营周边群众,协助红军保卫大本营。4,以边界政府名义,调令宁冈赤卫队、酃县赤卫队到黄洋界参加保卫战。
一场全民战争在黄洋界一带展开了。
赤卫队、暴动队集中到黄洋界,其余群众分为两部分,男的砍竹子、削竹钉,规定每人完成500枚竹钉,从砍竹、炒竹到埋竹钉,一个人包干到底,女的则负责做饭、送饭,黄洋界下顿时漫山遍野都是忙碌的群众。
8月29日下午,留守永新的31团团长朱云卿、一营营长陈毅安率领两个连队退守井冈山,另一个连留守九陇山,在茅坪养病的党代表何挺颖也随同上山。

朱云卿、何挺颖、陈毅安、袁文才、王佐等在大井会同边界特委立即召开连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决定:
1,31团的两个连负责守卫黄洋界哨口,对付已逼近大陇、茅坪的湘赣敌人;
2,王佐率32团二营、特务连、酃县赤卫队分兵把守朱砂冲、八面山、双马石、桐木岭四个哨口;
3,袁文才率32团一营在山下袭击骚扰敌人,并发动群众协同作战;
4,大小五井赤卫队隐蔽在附近山头娴医,协助红军作战。
黄洋界,是井冈山五大哨口之一,这里山高壁陡,深谷万丈,只有两条羊肠小道蜿蜒着通上黄洋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易守难攻。
(注:黄洋界云海是井冈山的奇观,其云瀑更是可遇不可求,云海起时,如同一片汪洋,百姓称为“汪洋界”。)
当天晚上,战士们把工事全部进行加固,从大陇、茅坪通往黄洋界的小路开始布置了五道防线;
第一道,竹钉阵。在小路及小路两旁布起了长达几公里的竹钉,竹钉行距不超过半尺,不给敌人留下落脚处。
第二道,竹篱笆。在小道拐弯处、悬崖处、险要处,砍倒树木、竹子,堆上石头,阻塞交通,延缓敌人的进攻。
第三道,滚木檑石。在路边陡坡处,堆满滚木檑石,一旦敌人靠近,就推下去击杀敌人。
第四道,挖壕沟。在山脚下挖了好多条深四五尺的壕沟,沟内布满带毒的竹钉。
第五道,石头掩体。利用有利地形,在主要山头的火力点布置好射击掩体,形成交叉火力点,掩体要求经的起敌人迫击炮的轰击。
一切就绪,全体军民斗志昂扬,就等敌人出现。
3,陈毅安高唱“空山计”
负责黄洋界保卫战的31团一营当时只有两个连共200来人,子弹总共才1000发左右,分散在6个山头。
团长朱云卿、党代表何挺颖、一营营长陈毅安及战士们面对20余倍自己的敌人却毫无怯意,摩拳擦掌一心盼着早日杀敌。
这天,正是农历七月十五,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华如练。
时已立秋,山风刮起,吹起阵阵凉意,各个山头的战士们在壕沟里生起火,围坐在一起。
一营营长陈毅安踏着月光一路查岗过来,到达一营副营长赖毅的山头时,战士们腾出位置要23岁的营长坐下和大家说说话。

(一营营长陈毅安1905-1930)
陈毅安询问了工事情况后,说道:“黄洋界总共200余战士,我们山头也只有几十号人马,敌人可是四个团,大家怕吗?”
战士们异口同声道:“不怕。”
陈毅安道:“我们部队人少,但是,我们还有成千上万的群众在支持我们,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突然有个战士道:“大部队去了湘南,我们这里只有200来人,这是不是象三国‘空城计’?”
一战士接话道:“我们这不叫‘空城计’,叫‘空山计’。”
众人大笑起来,结果你一言我一语凑出一段歌词,大家纷纷要陈毅安来一段《空山计》。
陈毅安做了个正搭臂袖的动作,字正腔圆唱将起来:
我站在黄洋界上观山景,
忽听得山下人马乱纷纷,
举目抬头来观看,
原来是湘赣发来的兵。
一来是,乘我主力去湘南,
二来是,欺我一营在永新。
你既得宁冈多侥幸,
为何又犯我大小五井?
你既来就该把山进,
为何在山下扎大营?
你莫左思右想心神不定,
我这里内无埋伏外无救兵。
只备下南瓜红米、红米南瓜,
犒劳你们俘虏兵。
来、来、来,
请你到井冈山上谈革命。
陈毅安唱一句,再问战士们下一句词是什么,战士们热热闹闹把词接上。
陈毅安唱罢,众战士开怀大笑,大声叫好,在临近开战之际,黄洋界的山头却是热闹无比。
4,敌人寸步难行
8月30日多田薰,农历七月十六,早晨7、8点,晨雾还没消散干净,湖南敌军吴尚部3个团就从宁冈大陇源头村向黄洋界发起进攻。
敌人听说红四军主力在湘南打了败仗,现在山上只剩几百人,都以为攻破井冈山不在话下,狂妄的说一天内踏平井冈山。
敌人上的山来,山路七拐八拐,陡峭难行,敌人士兵哪走过这样的山路?但是心里想着马上可以攻破井冈山,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此一会走走停停的观看风景,一会手脚并用爬着山路。
走在前面的敌兵突然“哎哟”大叫,蹲在地上起不来,后面跟着的士兵不明就里,赶紧围过来,结果全都“哎哟”大叫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踩上了竹钉,脚板被扎的鲜血淋漓。
其余士兵纷纷离开小路往路边挪,又是一片“哎哟”“哎哟”声,敌营之中顿时哀嚎一片,原来路边也插上了竹钉,敌人陷入了“竹钉阵”。
敌军官下令:“快,拔掉竹钉,继续前进。”可路面窄,只能容一两人并行,竹钉又密密麻麻,这要拔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好不容易拔到下午,终于不见竹钉了,敌人以为一切都安全了。
行进到一拐弯处时,因路口狭窄,只能一个个的走过去,大队通行受阻,挤成一团,就在此时,突然“轰隆”一声,几棵大树连枝带叶倒将下来,把路口敌兵压倒一片,剩余敌兵吓的魂飞魄散,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赶快一边布置救人,一边继续前进。
前行的敌兵行不多远,又遭埋伏的赤卫队的迎头痛击。敌人初以为遭到的是红军部队袭击,吓的屁股尿流,等听出是土枪、鸟铳声反应过来想反击时,赤卫队早已转入山林,不知去向,只丢下惊魂未定的敌军。
敌人遭一波又一波打击,一路惊恐万分,可又不见红军踪影,顿时变得心浮气躁,一路骂骂咧咧,却又担惊受怕,生怕再遭不明来历的打击,提心吊胆的在山路上前行。
胆战心惊行的几里路,又见一陡坡,敌兵生怕这里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个拉开距离小心翼翼前行。
眼见前面的一两百人经过都没出事,敌指挥官叫部队快步跟上,没曾想一窝蜂赶到山坡底下时,头顶就“轰隆隆”作响,敌兵情知又有情况,可哪里逃的出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只见头顶飞下无数大小石块和擂木,向敌兵砸去,敌兵哭爹叫娘,有的脑袋开花,有的拦腰被砸,有的断手断脚,坡下尸横遍野。
坡外其余士兵吓的屁滚尿流,两腿发软,跌跌撞撞退到树林里,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六神无主。
敌指挥官眼看连遭打击已是伤兵满营,只得安排两个连护送伤兵回源头村,其余就地吃过干粮继续前进。
敌指挥官打气道:“共匪大部在湘南吃了败仗,山上已无多少人马,只能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来偷袭我们,黄洋界就在眼前,只要我们攻破黄洋界,定可全歼共匪。”
一番鼓劲后,敌军继续前行,结果滚进群众伪装好的战壕里,敌人被埋在战壕里的竹钉扎的“哇哇”乱叫。
几番下来,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担惊受怕,行动更为缓慢。此后又经过几道竹钉阵、檑木阵后,敌人只剩两个团到达黄洋界脚下。
5,黄洋界上炮声隆
到得黄洋界,敌人从下往上攻打,路面狭窄,无法展开大规模进攻,只能三三两两组成小队前行。我军从上往下,对敌人的情形一览无余。
为珍惜子弹,战士们等敌人完全进入我射击范围后才开枪,做到弹弹要敌命。
敌人见无法大部队前行,于是架起迫击炮向黄洋界炮击,炮击过后再派出小队攻打,但我军阵地坚固,敌人无法突破,派上去的敌军有去无回。敌人组织了几次进攻,全部被我军打下去。
黄洋界上的军民井然有序,31团战士密切注视敌人动向,赤卫队、暴动队负责加固工事,妇女同志送水送饭。
而山下的敌人眼见黄洋界就在眼前,却是无法突破。
下午四点左右,正当敌人重新组织进攻时,贺敏学带领战士们把一门迫击炮抬上哨口,这门迫击炮是南昌起义后带到井冈山的,刚刚在茨坪军械处修好。
当时我们只剩三发迫击炮弹,由在黄埔军校学过炮科的一营长陈毅安亲自发射。
可是,前两发炮弹因为受潮,成了哑炮,没有打响。正当军民着急之时,最后一发炮弹腾空而起,炸向了敌人的指挥所。
随着炮响,早已埋伏在各个山头上的群众全部冲了出来,土枪土炮也打响了,早已准备好的煤油桶里的鞭炮也点了起来,红旗也摇了起来,漫山遍野响起“毛委员回来了”,“朱军长回来了”,冲杀声响彻云霄费里莉。

(黄洋界保卫战)
敌人一看这情形,不知道红军有多少人马,误以为红军主力回到了井冈山,生怕被包围,慌不择路退出战斗。
红军在哨口守了一夜,第二天发现山下空无人影,才知道敌军已被吓退,红军取得了黄洋界保卫战的伟大胜利。
黄洋界保卫战,红军以不到一个营的兵力,在地方武装和地方群众的配合下,我军无一伤亡地球战场,击退敌人4个团的进攻,创造了以少胜多、击退20倍敌人的军事奇迹,胜利地保卫了井冈山大本营,为红四军主力返回、粉碎敌人第二次”会剿”、恢复根据地赢得了时间、创造了条件。
9月8日,31团团长朱云卿到遂川黄坳迎接红四军大部队,向毛泽东汇报了黄洋界保卫战的情况,毛泽东听完高兴万分,开心大笑:“厉害,厉害。好样的,两个连打退四五千敌军,旷古烁今呀,群众的力量无穷大呀。”
(注:解放前黄坳为遂川辖地,解放后划归井冈山。)
一边的陈毅也开心道:“毛委员,诗兴有否?”
毛泽东道:“正有一首。”
朱德催促道:“快快,让大家听听。”
毛泽东随即以昂扬激奋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挥笔写下《西江月?井冈山》的光辉诗篇:
山下旌旗在望,
山头鼓角相闻。
敌军围困万千重,
我自岿然不动。
早已森严壁垒,
更加众志成城。
黄洋界上炮声隆,
报道敌军宵遁。
毛泽东描绘出红军如铜墙铁壁不可战胜之英雄气概,不仅宣告了红军的胜利,更是漫画出敌军乘夜逃跑的狼狈相。
十三,朱德遂川毙叛徒
1,“将计就计”
1928年9月8日,毛泽东、朱德率领红四军主力绕道崇义、上犹,克服重重困难,回到井冈山脚下的黄坳。31团团长朱云卿带来黄洋界保卫战胜利的消息,长途行军已疲惫不堪的战士们顿时欢呼雀跃。
赣南敌军独立7师刘士毅欺我军新败又长途行军,派了5个连紧追我军,妄图趁我军疲惫加以袭击。
毛泽东、朱德、陈毅等决定痛击尾追之敌,一来为王尔琢报仇;二
来31团已取得黄洋界大捷,大本营已无忧,28团也应用一场大胜回报。
不久,根据情报得知敌人大部撤出了遂川县城,只留小部于城内。
毛泽东、朱德据此断定敌人是想诱我军进城,再断我退路,想把我军围歼在城里。
我军判断非常准确,而出此毒计的正是叛徒袁崇全。
毛泽东、朱德识破敌人圈套后,决定来个“将计就计”。
2,活捉叛徒
12日,朱德在堆子前部署任务:1,28团、遂川赤卫队一分队、部队后勤人员和炊事人员为前锋,突破进入遂川县城,造成我军果然中计假象赵尔文,然后转身杀出。2,31团三营、赤卫队二分队晚两小时出发,半路设伏,等28团进城、出城把敌人引出来,再一起包围敌人。
战士们听到叛徒也在,顿时怒火万丈,巴不得马上手刃恶贼。
9月13日,朱德率先头部队朝遂川县城进发,路上击退敌人的“阻扰”,顺顺利利、轻轻松松进入城内。
敌军见我炊事人员、后勤人员也进城了,以为我军真中计,命令躲藏在县城附近的部队迅速向县城转移,堵住红军出城退路,想来个“瓮中捉鳖”,却哪里料到我军反过来给他们设下了“诱敌深入”?
朱德带领28团进城后,在敌人将围未围之际,率领部队冲出城,急奔而去。
敌人一看红军大摇大摆进城,却又急匆匆出城,认为红军已识破自己计谋而仓皇出逃。
眼见到嘴的“肥肉”要走,敌人哪肯放手,迅速合围过来。
朱德见敌人已经跟上,于是命令部队且战且退,敌人见此更是玩命的追击过来,想一举消灭红军。
待退的20余里,朱德命令部队找好有利地形就地埋伏,阻击敌人。
敌人见即将追上红军,大喜万分,全力组织进攻。
突然,敌人后面枪声大作,喊杀声四起,正是毛泽东率领的担任半路伏击任务的31团。
31团、28团前后夹击,敌人措手不及,溃不成军,大败而逃,“偷鸡不着反蚀把米”。
此役歼敌300余人,缴枪250余支,俘虏200余人。
最解恨的是活捉了叛徒袁崇全。
在遂川县城,28团战士公审叛徒,予以枪毙,朱德亲自执行。
枪毙叛徒后,朱德对天空大喊:“尔琢,我为你报仇了,你一路走好。”兄弟之情,深如大海。
战士们还不解恨,把叛徒脑袋砍下,祭奠他们敬爱的团长王尔琢。
十四,红军回师三连捷
1,坳头垅战役
1928年9月26日,红四军主力回到茨坪,与守卫边界的31团、32团会合,红四军大家庭在遭遇波折、历经苦难后再次聚集,大家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部队在茨坪经过短暂休息,又投入到革命斗争中。
几天后,在宁冈的袁文才传来消息:驻扎宁冈新城的敌人派奸细到茅坪打探红军虚实,结果被我军所获。
毛泽东、朱德立刻分析:敌人到茅坪打听情报,定是想攻打茅坪,干脆引敌来攻。
于是,袁文才把那两奸细放了。
驻新城敌营长周宗昌听探子说茅坪没有什么马粪,门板也没下,路上也冷冷清清,断定红军主力没回来,于是下令攻打茅坪。
9月30日晚上,毛泽东、朱德率领28团、32团回到茅坪,连夜在攀龙书院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
会议决定:由朱德、林彪率28团在敌军必经之路的茅坪坳头垅设下埋伏,毛泽东率31团在侧面伏击,袁文才率32团一部截断敌人退路。
10月1日,骄横的周宗昌带领自己的一个营和宁冈挨户团朝茅坪进发,结果钻进了红四军的包围圈。
战斗只半小时就结束了,此役歼敌100余人,俘敌100余人,缴枪110余支,敌营长周宗昌亦被活捉,剩余残敌跑回永新。
坳头垅战役后,宁冈全境全部收复。
2,再占遂川城
9月底,红军离开遂川后,敌刘士毅部又占领遂川,10月13日,红军再次攻打遂川,刘士毅闻风而逃,红四军再占遂川县城。
3,新城--永新战役
11月上旬,毛泽东在遂川得到袁文才消息:永新守敌再次进犯宁冈,并占领新城。
自收复宁冈后,永新守敌屡次进犯宁冈。此次,毛泽东、朱德决定痛击敌人,遂带领主力回宁冈。
11月9日,红军主力从茅坪出发前往攻打新城。
到达新城后,28团发动猛攻,31团迂回包抄,很快击溃敌人,攻下新城。
11月10日,部队攻下永新县城,因敌援兵到来,我军撤出永新,返回宁冈。
经过新城、永新战斗,我军收复新城、龙源口,巩固了宁冈。
三次战役的胜利,恢复了部分根据地,重新壮大了革命力量,迫使敌人转入守势。
十五,第二次反“会剿”的艰难胜利
到1928年11月,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已经恢复到宁冈全境,遂川、酃县、茶陵各一部,此区域已连成一片,另包括莲花一部、永新天龙山等单独区域。
通过5个月的艰苦战斗,第二次反“会剿”终于取得胜利,根据地区域大部分得到恢复,面积近4000平方公里,人口近30万,但是与全盛时的7200平方公里面积和50余万人口相比,都丢了百分之四十,而且29团没了,大胡子团长没了。
因为湖南省委的错误指示,根据地伤亡惨重。
回过头去看看,毛泽东同志对形势的判断是多么的准确,他制定出来的方针政策完全符合当时的革命形势。毛泽东同志的文韬武略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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